凡末向许凯点点头。许凯会意,琴声叮叮冬冬响起来。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
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
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
茫茫人海中
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
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
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作虚无
……”
许是这首歌感染力太强,许是凡末唱得太过于投入。一首歌结束,大家谁都没有说话。
林芳紧紧地抱住凡末,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许凯停下伴奏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凡末。
空气凝滞了有几秒钟时间,田丽率先反应过来,她把手机调成最高音,说:“music!我来给大家表演一段街舞!”
田丽本身很瘦,但她偏偏喜欢穿宽大的衣服,这个略显帅气的女孩儿,随着鼓点的节奏,灵活的跳动着,大家不断发出一阵又一阵喝彩声,凡末觉得,这是她看过的最精彩的街舞,没有之一。
乐声戛然停止,田丽跪立着谢幕的时候,大家才意犹未尽地鼓起掌来。
小谢不再耽搁,向许凯轻声说了一句:“辛苦了,《雁南飞》,谢谢!”
许凯抚着琴,琴键在他宽大的手掌心下连成了一串又一串音符。
小谢清了清嗓子,轻启朱唇:
“雁南飞
雁南飞
雁叫声声心欲碎
不等今日去
已盼春来归
已盼春来归
……”
小谢是科班出身,只有她,才算是唱出了这首歌的灵魂,专业的力量确实震撼,凡末曾听过很多次这首歌,甚至听有些美声老师亲口教授过,音乐会亦或是打开酷狗听名家唱,却都没有那夜现场听小谢唱的好听。
“再来一个!”凡末带头呼喊。
“不要欺负我,一人一个!”小谢撅着嘴嗔怪道。
老徐抓了一把花生瓜子装进自己口袋:“光唱歌了,都忘了吃了,咱们买这么多吃的,不浪费了吗?我先去看看学生们,你们在这儿慢慢吃吧!”
许凯看老徐要走,再待下去明显不合适了,趁势也要跟着出去。
奈何被眼尖的田丽一把抓住:“你今儿除了弹琴啥也没表演,想走!门儿都没有,要不你来表演个青蛙跳吧?哈哈哈!”
许凯被这个女孩儿一下子逗乐了,他越发觉得这儿很有意思,这几个女孩儿都很有意思。
“我也会唱歌啊,可惜今天大家光听歌,听累了,改天吧,改天我请大家去KTV嗨歌,今天凡老师还病着,大家早点散了吧,让她多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上早读呢!”
大家听到他这么说,赫然想到了凡末刚从医院回来,的确需要休息,这才放过了他。
他出了几个女孩的寝室,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着,外面的夜已经很深了,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来了,似乎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一片接着一片落下来,迅速和地上的积雪融合在一起。
一根烟点完,他才转身回寝室休息,白天睡了一天,今夜,恐怕不太好睡得着呢!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闪现出凡末那双唱歌时的眼睛,当时他没有看错,那双眼睛分明是含着泪光的。
“她为何会哭?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该死!我为何突然想起她的眼睛?我为何单单只想起她……”
他甚至连凡末的样子都没记住,只记得那双含着泪唱着“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时的眼睛,平心而论,凡末歌声并不动听,甚至确实如他自己所说,有点五音不全,可以称得上今天茶话会的垫底之作,但是偏偏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她……
“许凯,你睡了吗?暖壶里有热水,渴了自己倒水喝。”老徐推开门从外面回来,瞬间带进来一阵凉意。
“哦,好!”他胡乱敷衍了一句,翻了个身,不再跟老徐搭话。
第二天,他正在美梦中,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闭着眼睛摸到手机,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是母亲打来的。
“老二,你爸已经不怪你了,你叔跟他说了,这个女孩儿开美容院的,你爸说了,兴许姑娘嫌我们家穷,人家看不上咱,跟你没关系。你赶紧回来吧,这两天外面天寒地冻的,估计也吃不好睡不好的。回家吧!”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母亲那头已经挂断了,唉!老年人总是心疼电话费,从不多说一个字,真是无奈。
他摇了摇头,心里一阵失落,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