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润生看着怀里的手机愣了片刻，却也没有打开，而是将其连同耳机放在一旁。

自己则双手抱肘，身体后倾，懒懒地靠在墙边，因为很少在课桌上堆书，他的视线不偏不倚，正好对上杨昭意入睡的侧颜。

日光斜着越过玻璃窗，在教室里打出一片阴影。

光线落了一点在杨昭意身上，将她柔软的发丝照得鲜明，给人一种错觉，好似揉上去能感受到阳光的触感。

余润生眯了眯眼，起身将窗帘放下，光线阻隔，他才坐回去。

安静不过两分钟，突然一个男生打开前门，脚步轻快地走进来。

他看见余润生以及余润生旁边睡着的杨昭意，顿时停下了脚步，直勾勾盯着两人没说话。

一会后才反应过来，惊叹道：“卧槽，余哥，你什么时候把五班的乖乖女学霸追到手的？”

不愧是余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闷不吭声就把人追到手了，简直我辈楷模。

余润生一个眼神扫过去，他瞬间闭嘴了。虽说他平时嬉皮笑脸，总余哥余哥地喊，但余润生这人性格怪，不怎么热络，回应也不多，和他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多好。

他对余润生还是有些恐惧在的。

男生开门的时候杨昭意就被惊醒了，对方的话更是一字不落让她听了过去。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朝余润生道：“我去个洗手间”。

也不等他回应，就径直从后门出去了。

杨昭意走了，那男生被冷冽的眼神一扫，也不敢再多问什么，直奔自己的座位，拿了东西就跑。

他想，他应该是打扰到余哥和女朋友独处了，还把人女朋友吓跑了。

也难怪余哥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这换谁谁乐意。

……

借口出来的杨昭意站在洗手池前，打开水洗了个手，缓缓呼出一口气后逐渐反应过来。

她跑什么？

本来就和余润生没什么，这么一跑显得她多心虚似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男生一说，她下意识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可能是…当时的气氛太尴尬。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回去解释清楚。

杨昭意回到教室，那男生已经不见了，唯有余润生背对着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好像在写什么。

她走过去，才看到他竟然是在写英语。

听到动静的余润生头也不抬：“你回来了？我们继续吧”

“嗯”

杨昭意坐下，侧眸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脸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她好看的秀眉微颦。

难道他觉得没什么，已经跟那个男生解释过了？

那她是解释呢还是不是解释呢？

“杨昭意”

突如其来的呼唤勾回杨昭意的思绪：“嗯？怎么了？”

“不要看我，看试卷”

被发现了。

她死鸭子嘴硬：“我没看你，是看窗外，这不还没开始嘛”

余润生没跟她在这个问题上争辩：“现在开始了”。

“好的，那接下来讲什么？”

“你的语法，从试卷上来看，你的阅读理解和选段填空都很不错，错误率低，说明你单词背得多，文章主题能把握，大概意思也能理解，但一到运用就显得力不从心，首先是词义辨析，精确到某个单词，你就容易混，其次是词语搭配，单复数，整句的连贯性等等，都凸显出语法的薄弱”

“在完形填空上尤其明显，所以错得也多，整体拉分就大”

余润生说完，停下来看她，见她没有什么不满的迹象才继续道：“我猜，你的作文应该也有欠缺”。

之所以用猜，是因为试卷上的作文杨昭意没写。

杨昭意扶额，用欠缺真是委婉了，她的作文的确不行，即便是九年前总分能考一百三，作文分也只有及格左右。

余润生不愧是余润生，一针见血。

难怪做了医生。

“你猜得没错，我的作文是挺不好的”

余润生闻言，丝毫不手下留情。

“那你每个星期写一篇作文，星期五放学后给我，我帮你改”

杨昭意瞳孔放大：“！！！”

随后丧着脸问：“啊…为什么？”

他见状，唇边略有弧度，轻飘飘道：“我既然答应了给你补习，就要负责”。

杨昭意无言以对，她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补习，这纯纯就是自找苦吃。

自己找的苦，再苦也要吃。

“好吧”

……

尽管被布置了作业，但余润生讲题她还是很认真地听。

一直到下午四点，才结束了这场补习。

杨昭意收拾好东西，拿起桌上的手机，一个中午都没回家，也没人给她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