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余润生的疑问又冒了出来。

为什么杨昭意这么相信他，甚至可以连他睡着的缘由都不问。

还有她说的救过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

晚自习结束，背着黑色旧书包的男生穿行在夜色里，慢悠悠的脚步带起细微的尘土。

他在岔路口前停下，却没像往常一样右转，而是拐向了学校前门。

沿着熟悉的方向，一直到最后一个路灯下才止步。

懒散地斜靠在路边的围墙上，抬眸便是灯下飞舞的小虫，追着亮光乱撞。

安静的夜色多了几分鲜活，似乎连等待都不再漫长。

他的余光里身穿白色校服的女孩由远及近。

女孩的双手扣着书包肩带，粉润无暇的脸上满是乖巧，连带着身后晃动的马尾都乖了起来。

他没有转头，也没有出声，却生出杨昭意会喊他的期望来。

杨昭意自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老远就看见了他，少年靠在墙边，灯光洒在他的身上，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可他抬头的侧脸落入她眼里，却莫名渗出孤寂。

不知道为什么，余润生不说话的时候他的外表总给人吊儿郎当的感觉。

可一旦和他相处，就会发现他和外表所见并不一样，反而细心礼貌又有分寸感。

给她送衣服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问。

被她打到头却关心她的手。

不过多窥探她的隐私，回应总是恰到好处。

楼梯上扶她也是点到为止，不会让她觉得尴尬和不舒服。

虽然有时分寸感代表疏离，可还是让人感动。

她走过去喊他：“余润生”。

余润生侧头，携满星河的眼眸和她相撞，她移开眼才敢继续道：“好巧啊，你怎么在这站着？”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应道：“顺路，一起回去吧”。

杨昭意也没追问：“好啊”。

正好她怕黑，多个人壮壮胆。

少年站直身体，垂眸看向她，微风穿过他柔软的发丝，头顶上的呆毛便在光线下跳动，显得分外可爱。

不过呆毛的主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就看着杨昭意，在等她先走。

杨昭意忍住揉他头的冲动，盯着红砖铺就的路面道：“走吧”。

隔着一步的距离走入黑暗，她拿出手机，点亮照明。

微弱的光线四散开来，却不见身后有亮光传来。

她转身，果然余润生手上没有照明的东西，她便走过去和他并排。

心照不宣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到昨天停留的分叉路口，杨昭意一时嘴快：“你没有灯，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有没有灯对他来说并没有区别，余润生应道：“不用，我和你一起走吧”。

“啊？可你家不是在另一边吗？”

昨天还是在这里分开的来着。

余润生：“我应该没说过住在哪吧”。

杨昭意回想了一下，好像他是没说过，是她自以为他家在另一边的。

“好吧，是我误会了，那一起走吧”

余润生悄悄看向她的侧脸，这应该不算撒谎吧。

……

杨昭意回到房间把灯打开楼下的余润生才离开。

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原路返回找了个网吧待着。

白皙的手指握着鼠标，他点开了搜索软件，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

【如果一个女生很相信你，还为了你对朋友撒谎是为什么？】

底下好几个回答。

老鼠不爱吃白菜：肯定是喜欢你啊！

你猜：应该是对你有意思吧。

脑子冒泡：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by你在做什么：兄弟，你问错人了

……

箭头停留在喜欢两个字上，余润生不太相信，杨昭意对他也就普通同学的关系，怎么可能是喜欢。

网络搜索好像不怎么靠谱。

退出搜索软件，他打开了游戏，手上接了几个单子，不出意外的话其中一个今天打完能拿到钱。

照例打到十二点，他结束游戏上QQ，把任务完成的消息和卡号发给对方就出了网吧。

先练后付的情况存在一定风险，对方也许不会给钱，但他是个人接单的也别无选择。

游戏账号对他来说没有用，要出气顶多就是把对方账号举报了。

所以如果对方三天内没把钱打到卡上他是会考虑这么做的。

好歹心里能平衡一点。

余润生打开灯，屋内弥漫着食物变质的味道却不掺杂酒气，说明余求明还没回来。

他将门反锁，确保余求明不会突然冲进来后才着手收拾。

汗珠滴落发出细小的声响，剧烈的敲门声惊得余润生手一抖。

他拎起地上的垃圾过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