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意：“没事，我们走吧，快迟到了”

“好”

赶到学校两人就分道扬镳了，杨昭意急忙往班里跑，余润生却不紧不慢，即便迟到也要将手中的早餐吃完。

只因进了教室便没机会了，若是不小心被巡视的校长瞧见，还会连累刘雷。

……

周五不上晚自习，放学后周桃有事没和杨昭意一起回家。

杨昭意独自走在路上，正想拿出耳机听歌却听背后有人喊她。

“杨昭意”

这一次余润生没有顾虑其他，只是纯粹地想喊她，想和她一起走。

杨昭意转头，绚丽的晚霞栖于她的发顶，似乎将每一根发丝都着了色，染出醉人的模样。

逆着阳光的她眉目如画，温眸碎笑溢出浅浅的惊喜，可还未等她开口余润生就先一步道：“顺路，一起回去吧”。

她几乎是立刻答应：“好啊”

正愁没理由光明正大地见他呢。

余润生的手心微紧，她的笑容太晃眼，明亮得像是天上坠落的星星。

他挪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才走过去。

见他过来杨昭意便试探性问道：“明天放假，你有没有空啊？”

他没问要做什么，只是应道：“有”。

计划成功了一半，杨昭意又小心道：“那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超市？就学校前面那个购物广场，最多只需要半天时间，不会耽误很久的”。

他犹豫了一会，对上杨昭意期待的眼神还是答应了。

“那说好了，明天早上我在路口等你啊”

怕余润生觉得她别有所图，杨昭意也没敢表现得太高兴。

既然光给余润生送早餐回不去，那她就给余润生买东西。

一定要把他养胖了，也不枉费他救她好几次。

为了明天的行程，杨昭意到家就埋进了作业里，高三即使是休息一天作业都非常多。

余润生却在她到家后转头去了网吧。

开机，登录，开始游戏，整个过程下来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做过千万遍。

一打就是两个小时，他结束游戏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昏暗的灯光映射出网吧的脏乱和嘈杂，饮料瓶和泡面桶随处可见，混杂的气味让人不适，连戴着口罩都无法避免。

这是附近价格最便宜的网吧。

也是他唯一能选择的地方。

单子完成，他依旧把消息和卡号发给对方，发完却没有退出去，而是点开了昨天的对话框。

最新的内容只有他发的两条消息，对方没有任何回复。

他的手指移上键盘，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有急用，可否尽快付款？”

另一边的头像跳动，很快发来了回复，却不是他预想的那样。

“原来就是你骗我儿子花钱啊，什么游戏代练，让他一个学生偷家长的钱去打游戏，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你也是有爹生有娘养的，没人教过你不能骗人吗？”

“还想要钱，没报警抓你就不错了”

看着这几个回复，他眸色渐暗，平静地关闭聊天界面，删除好友，然后重新打开游戏举报账号。

是学生又如何，他可没逼着对方来找代练，从头到尾也没发过一条鼓动的消息。

对方也从没跟他说过是学生，更没说过是偷拿的钱。

既然做家长的管不住孩子玩游戏，那他就好人做到底帮他一把好了。

举报完他关掉电脑离开网吧，找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自动取款机。

取款机的屏幕亮着光，衬出他沉默的侧脸，卡上的余额只有三百。

犹豫了几秒，他还是取出了所有的钱，仔细抚平褶皱，叠好放进口袋。

这一次他回去就进了房间，把房间门锁好，钱藏在枕下。

却还是睡得不安稳，梦里一会是余求明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拿钱，一会又听见很多个声音在说话。

“他爸会家暴，他妈是被他爸打死的”

“别跟他一起玩，免得被带坏了”

“你看看这孩子可怜的，这么小就没了娘，也真是造孽”

“他这样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暴力倾向”

他死死拧着眉头，却又听见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

好像在反驳。

“不会，他不是”

“生生是个好孩子”

“他一直很优秀的”

却换来了更激烈的声音：“他是，他就是，他就是那样的人，有爹生没娘养，没人教的骗子”

余润生猛得睁开眼睛，湿润的眼尾猩红，眼中残留着红血丝。

伸手去摸枕下，钱还在，他松了口气，还好是梦。

想着和杨昭意的约定，他不再耽搁，却在换衣服的时候停住了。

除了校服似乎没有一件适合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