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愣在原地。

“那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吗？”他缓缓地说着，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符芷一下子慌了神，手里拿着的药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她不由得没有了什么在尚燃面前的矜持，颇有些不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和我，一起？”

“对啊。”尚燃见状点了点头，或许觉得稍显突兀，他又伸出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急进。

他正色了一下，在符芷还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再次发出了邀请：“我的意思是，符芷小姐，明天你是否有空，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图书馆自习。”

符芷看着他的脸。

现在太阳已经完全出来，医务室的采光很好，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阳光可以完全透过玻璃照进室内。尚燃所在的床正好笼罩在整个光晕之下，远处看来，少年的发丝都镀上了金光，宛如神抵。

符芷想象过很多和尚燃说话的画面。

或许她会高考后穿着好看的衣服，化好妆，站在他的面前和他说话。又或者是多年以后，他们在某个场合相遇，褪去了少年时期的无奈与彷徨，更多的是稳定与成熟。她可以坦然地面对他的一切，而不再有任何惊慌失措与狼狈。

她会自然地站在他的面前，和他说着天气，说着最近，把从前的喜欢都淡忘在岁月里，成为不再提及的过去。

符芷想过他们之间的结局，也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结局。可命运似乎并不忍心看着这个有关于青春的故事草草收尾，于是就给了他们一个转折的契机。

符芷从小到大都愿意去做旁观者，不去争取，不去抢夺，远离硝烟与战火。但是如果机会就这样递到了她面前，她一定会牢牢抓住，不放手，直到最后一刻。

“好。”她点了点头，终于直起来了身子，敢于去看尚燃的眼睛。

好像因为今天的阳光太明亮，又或许是别的。从前少年深不见底的眼眸，如今清澈得，如同凛冬里结冰的湖水。

透彻，清晰。安静又稳定。

她离去时不自觉加快了步伐，从前听的恋爱歌曲，如今都涌入脑海，在她的耳边播放。

符芷在那么多人的人生里当了配角，如今，也是她能够被主角光环笼罩的时刻了。

尚燃看着远去的跳跃身影，不自觉地扯起了嘴角，绽放出来了笑容。

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也是他这么多天，唯一的一个好觉。

他又梦到了那一片海水，不过这一次，他在水里不断挣扎，努力将头伸出了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