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了陆子航家把削笔刀讨要回来，夏栩好几天魂不守舍，早上不抄作业了，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名，也无所谓了，破罐子破摔，连羞愧一下下的感觉都不再有。放了学张楠问她去不去漫画屋，她摇摇头，问她去不去奶茶店看帅哥，她也摇摇头，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看到陆子航，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绕道走，搞得张楠莫名其妙。

“小木羽，你是不是…那个来了？”张楠终于在夏栩犯病后的第五天一早，拿英语作业给夏栩抄被再次拒绝之后，凑到她身边主动关问道，右手竖起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意思是“三号”。

夏栩又摇了摇头，哀伤地说：“没呢，我的还没开始。”

张楠随意溜了一句：“你咋还没来月经呐，我小学六年级就开始了。”

夏栩趴在课桌上，本来就够无精打采了，脆弱的心尖尖哪里承受得住张楠这样说，负气道：“是，你来得比我早，你了不起！我什么都不如你，连月经都开始得比你晚，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

想起前几天在陆子航家里受的委屈，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掉，连忙把头一偏，不让张楠看到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

张楠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你那些漫画书被你妈妈没收了？别气了，我的漫画也被我妈发现过，那次我灵机一动，说是跟你借的…”

趴着的夏栩再次发出哀怨的声音，“是，你比我聪明，你数学测验都能及格，我就不能，这样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

张楠觉出了夏栩语气里深重的委屈以及怨气，不再说话，默默等待夏栩把头转回来。

夏栩听见身后没有声音了，以为张楠走了，于是从桌上懒洋洋把自己上半身支起来，从书包里翻出做得半死不活的作业和软塌塌的教科书，没想到张楠又围拢过来，站到夏栩身旁，用一种极为严肃的表情问夏栩：“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我从你的话听出了浓浓的火药味，你这几天的不开心是因为我吗？”

张楠站着，夏栩坐着，张楠严肃的时候就像是姐姐，夏栩一向都有依赖姐姐的冲动，但是她又绝不想把那天在陆子航家遭遇的打击原封不动告诉她。

其实，是有私心，不想将陆子航的心意告诉她。

“把我早上抄作业的事情告诉班主任的人，是陆子航，不是江慕华。”夏栩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决定将那天的情景掐头去尾地告诉张楠。

张楠听完夏栩的讲述，怒从心头起，当即捏断了夏栩倒霉同桌的一根铅笔，忿忿道：“我们必须报仇，陆子航太可恶了，居然告密！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告密！”

夏栩瞄了瞄火气上头的张楠，心里不由泛起一丝得意。

“……”

沉默几秒。

“是我不该在桌面上明着抄你的作业…至少也要做出偷偷摸摸的样子…陆子航毕竟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他告诉班主任也是应该的，也是应该的…。”夏栩可怜巴巴的声音让张楠心里难过极了。

“不难过，不难过啊。”张楠伸手拍了拍夏栩的背，就像安抚妹妹一样安抚道，“我倒是知道陆子航的一个秘密，也不知道这能不能报复他。”

夏栩的眼睛从半圆形睁大成圆形，清澈又干净，没有半点杂质，好奇地问：“什么？什么秘密？”

“过来，凑近一点。”

夏栩的身子挪了一挪。

“再过来一点。”

夏栩的身子又挪了一挪。

张楠不厚不薄的嘴唇凑到夏栩耳边，用手遮着小声对夏栩说出了她憋笑憋得最艰难的名场面：“上次黄不亏的那个公开课，就是有教育局领导来参观的那次，还记得吗？”

“记得啊，怎么了？”

“那次我不刚好轮到和陆子航同桌吗？你猜怎么着？陆子航在那次课上刚好拉肚子！”

夏栩用手捂住半张的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楠。

张楠又在憋笑，遮着对夏栩说悄悄话的手也捂得越来越严实，手心有些汗腻腻的，终于说出陆子航的“秘密”——

“那次在课上，陆子航拉肚子，又不敢对黄不亏请假出去上厕所，在他被黄不亏点名上去写黑板回到座位时，我看到他裤子上已经沾上了东西，并且，闻到了一股…屎味，那股味道一直到下课，他脱了校服遮着他的屁股墩，下了课火箭一样窜出了教室，后面一节课都没上，可能是让他家里的人带干净的校服裤子来学校吧...我看见他的座位上也留下了黄黄的东西，便用纸巾擦，果然是屎…我去教师办公室跟文蚊子借了空气清新剂往座位上喷了又喷。那次幸好他是坐在靠窗的位子，味道没被更多人闻到，要是坐在中间…他就完蛋了！”

啊~~~夏栩不由发出吁嘘的声音，爱打篮球学习又好的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时刻~~~暗恋就像一个相框，陆子航的肖像已经被陈列在这个相框里很久了，现在这个相框碎了，彻底碎了。

也不由心想，陆子航难道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