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移动炮架。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后金军阵中再次响起了进攻的号角声，这次他们动用了盾车。

用盾车，即使不能将昂重尼堪的“刺猬阵”平推到河里去，也可以冲乱他们的阵形，而后用巴牙喇精兵撕开他们的口子，插入他们那空心方阵的空腹之中，就赢了！这是代善简单粗暴的想法。

楯车构成的一道长墙缓缓向方阵压来。十二门火炮都被推到了前沿。

红夷炮的炮手们装填好发射药后，再装填霰弹，最后将一发合口实心弹装填进去压实。那些中型佛朗机的子炮也是如此装填的。这是杨重麾下的兵将们总结经验后，发明出的打楯车新法子。

红夷炮因为射距远，最先开火。轰隆六声巨响，六发实心弹被平射而出，直奔盾墙。

随着木材破裂之声，楯墙上陡然出现六个水桶般大的孔洞，跟在实心弹后面的霰子穿孔洞而过。楯墙后的数名八旗步甲和阿哈，顿时倒下血肉模糊一片。

一辆楯车后，一名步甲被穿墙而过的实心炮弹击飞。他身旁的五名阿哈，另外一名步甲，满脸是血的扑倒在地上。这辆楯车顿时失去了动力。一名巴牙喇冲过来，嗷嗷叫着，从其余地方召来几人，才勉强推着这楯车继续前进。

当楯墙继续逼近，到六十步时，那六门中型佛朗机也连续开火，充分发挥了它们速射的优势。在楯墙抵近二十步之前，连发了三轮这种“复合弹”。

重新装填好的六门红夷炮也射了第二轮。火枪小方阵的六门轻炮也不甘寂寞，齐齐射出六发实心弹，它们刚刚能穿透楯车的木板。

这些实心弹虽然不能将楯车掀翻，却在楯墙上开了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孔洞，楯墙后的八旗兵已是鬼哭狼嚎一片，被霰弹杀伤的人超过两百。

楯墙因为这种伤亡，甚至停止移动了十几息时间。在后金将官的喝令驱使下，“千疮百孔”的楯墙方才重新向前移动了起来。

当楯墙迫近到二十步不到时，火炮，火枪手都已缩回阵内，矛枪之林再次放下。

“掷弹兵上！”程志焕高声喊叫道。

两百多名手持投掷火器的兵士从阵隙中飞奔而出。他们边跑，边用左手的火源点燃右手投掷火器的药捻，待跑到楯墙前六七步远的地方，将这些投掷火器狠狠的抛向楯墙。

这些火器都是改良后的震天雷和万人敌，大多数落在楯墙之后。爆炸声，爆燃声此起彼伏，和嘶喊惨呼声混成一片。很多楯车已停了下来，甚至熊熊燃烧起来。有的楯车却还在前进，由此错开不少缺口。

“轻步兵连，上！”

随着程志焕一声令下，辅助轻步兵连队中的兵士们从阵中杀出，穿过那些缺口，用燧发手枪，狼刀，短矛各种武器对楯墙后的八旗兵展开近距搏杀。

楯墙后那些步甲和阿哈本已乱成一团，经此一冲，便行退败。掷弹兵乘此焚毁更多的楯车。但仅仅二十几息的时间，后方压阵的后金骑兵，就策马冲了上来。风驰军轻步兵和掷弹兵们不敢恋战，迅速退入枪林之中。

后金军大营中。皇太极听完斥候禀报，沉吟道：“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按朕的意图来走。”

他沉默了几息又开口道：“传令，令德格勒三日内攻占大坩堵敌营。令代善暂时扎营在敌阵对面与其对峙，再让其调拨两千精骑绕过对方军阵，驰援德格勒！”

说罢，他在舆图前端详起来，一个新的计划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去，将二贝勒阿敏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