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雁蓉知道的很清楚,昨儿娘亲将秦时月赶走的时候,只让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给。
这里可是赫赫有名的“墨阁”,随便一样东西都是百两银起价,就连秦雁蓉自己,不是带着自己攒了好几年的私房钱,也不敢轻易涉足。
秦时月她凭什么敢到这里来?看上去竟然还和店里的掌柜相谈甚欢,甚至要上贵客才能去的二楼。
带路的掌柜诧异地回头看了秦雁蓉一眼,秦时月却好像没有听见秦雁蓉的尖叫似的,脚步仍是不急不缓。
倒是之前招呼她的那名店伙计,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笑容满面地上前,向秦雁蓉等一行人道:“各位客官里面请,喜欢什么尽管随便看。”
秦雁蓉不理睬他,仍是用愤恨的眼神盯着秦时月,向前急走几步,大声道:“你们可不要被她骗了,把这种破落户当做贵客。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就算是卖了她她也买不起!”
秦时月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冷冽如冰。
“我若是破落户,那你又是什么?我的……破落户好妹妹?”
秦雁蓉嗤笑道:“我同你怎能一样?我娘亲身为丞相之女,德言容功样样亲自教导,跟你这村姑养大的野孩子,又岂能相提并论?”
“若非你出声叫住我,我本也不想跟你相提并论。”
秦时月轻描淡写地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嫌弃的意味溢于言表。
有些人还真是自己找死,她本来只想安静地赚钱,早日过上悠游自在的生活,这个后母生养的便宜妹妹却偏偏要撞到她面前来。
以前果然还是对这些人太温柔了,惯的他们连点眼色都不会看。
来就来吧,看谁怕谁呀。
秦雁蓉被秦时月那漠视自己的样子给气到,伸手指着她,声音也变得更加尖利。
“我喊住你,是不想让你在这里丢人现眼。你身上根本就没有银钱,竟然还敢来墨阁?”
秦时月淡淡道:“我身上没有银钱是拜谁所赐?哎呀,堂堂丞相家的小姐,我那知书达理的继母,一言不合就将我这前夫人嫡出的大小姐独自一人送去城外的山村,一两银子都不给呢。”
被秦雁蓉的尖叫声吸引过来的客人们,之前本在私下里交头接耳,向相熟的人打听秦时月和秦雁蓉的身份,以便更好地吃瓜。
此时听秦时月这么一说,顿时都将谴责的目光投向了秦雁蓉,仿佛在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深宅大院里,继母苛待前夫人留下的继子继女的戏码虽然时常上演,但大多还会维护一个面子情,不敢做的太难看。
对继子嘛,就“捧杀”、“养废”,杀人不用刀的法子多的是,还能叫别人赞一声继母贤良淑德。
对付继女的手段更是多不胜数,只是,谁也不会叫闹到宅院外来。
秦时月此时已经不想跟自己的这些极品家人们虚与委蛇,对京城名流们的交际圈也不感兴趣,丝毫没有替自家遮掩丑事的想法。
不就是互相伤害嘛?谁怕谁呀。
她淡定地看着气到面孔扭曲变形的便宜妹妹,又轻描淡写地添了一把火:“知道的,或许赞我一声吃得苦中苦。那些不知道的,恐怕还要怀疑继母,是想让我在那里自生自灭呢。”
秦雁蓉有些气急败坏:“谁叫你对娘亲忤逆不尊?娘亲只不过是对你小惩大诫,只要你认错,便还会接你回来。谁知你竟敢私自返回京城,还身无分文地来到墨阁招摇撞骗!”
旁边的店伙计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地提醒:“那位客人并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有祖传宝物售卖。”
“什么?”秦雁蓉的声音立即又高了个八度。
视线在秦时月的身上来回巡视了一番,秦雁蓉立即就锁定了她手里的那个紫檀木盒。
秦雁蓉的瞳孔微微收缩。
光看盒子就能知道,里面装着的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秦时月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样东西?
昨儿她离开家门的时候,明明只带了一个小包袱呀。
难不成,是在她那早死的亲娘留下的乡下老宅里,竟然还藏着什么宝物?
哼,人既然早就死了,那留下的东西就该属于他们秦府。
秦府现在是自己的亲娘当家,四舍五入东西也该是属于自己的。
秦雁蓉的眼珠子几乎粘在了木盒上,要不是顾及着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几乎就要直接上手去抢。
她眼珠一转,自己不能动手,但还是可以指使下人的嘛。
于是在鼻子里冷哼一声,指着秦时月理直气壮地道:“好啊秦时月,你竟然敢偷盗家里祖传的宝物,还试图将之售卖?你们俩,还不去将东西取回来?”
说着,就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两名侍女使了个眼色。
秦时月简直要被她气笑了:“这明明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偷盗?”
眼见两名侍女直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