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章(3 / 4)

我会让他痊愈。”这一句话成为后面很长一段时间辞盈的定心剂。后来她也逐渐明白徐云后来那日为什么要在长廊前同她说那样一番话,辞盈不确定,真的不确定,如若不是那日她看见了徐云眼中的自信,简短的交谈让她对徐云的人物底色有了卷宗之外的了解,从而让她相信徐云真的拥有高超的医术和让谢怀瑾痊愈的自信,她可能不会任由徐云对谢怀瑾做后面很多事情。徐云进去后诊脉只用了十分钟,然后就让烛一将徐太医开过的方子全部拿出来。

徐云看药方的时间比给谢怀瑾诊脉的时间要长许久,一直到日暮时,谢怀瑾转醒后,徐云才开始施针。

被火烤烫的针扎入青年的各个穴位,辞盈看见血从谢怀瑾眉心淌出。徐云一连扎了一百多针,自己本也大病初愈,浑身透着疲倦,手中的针逐渐慢下来,却一针比一针稳。

谢怀瑾早已晕了过去。

生生痛晕的,徐云一针又一针,第十五针的时候,谢怀瑾就痛苦地晕了过去,整个画面不像在治病,而像在行刑。

辞盈不忍再看,却又认真看了每一针。

她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后面每一日,她都旁观了谢怀瑾的痛苦,青年恍惚的眼睛几乎已经要辨不清生死,只会在一切结束后颤抖地抱住辞盈,嘴唇嗫嚅得说不出名字,唇色惨白,那一双眼无神却不住地颤抖。

辞盈几次忍不住开口,但却又说不出一句“算了”。其余清醒时刻,青年绝口不提治病时的痛苦,只轻柔地抱住辞盈。眼泪氤氲间,辞盈就得到了一个苦涩的吻。青年并不亲吻她的嘴,只很轻地点一下她的脸蛋。偶尔会用手捏一捏,然后说:“辞盈,你是不是瘦了?”辞盈哭着说“没有",青年就再捏一捏,然后轻声说:“我是不是瘦的很厉害了。”

是的。

但辞盈说:“没有。”

她抚摸着青年的脸,轻声道:“会好起来的。”谢怀瑾抵着辞盈的额头:“嗯,会的。”

辞盈又问:“疼吗?”

青年说:“不疼。”

但他每次都会疼晕过去。

血吐的满身都是,辞盈一时间以为回到了漠北的时候,徐云只对她说了一次“会好的",后面的每一次,谢怀瑾痛晕过去,徐云力竭瘫倒在轮椅上,辞盈吩咐婢女将徐云抱回去,自己则是坐在谢怀瑾床前等青年醒过来。她手中的帕子擦拭着青年脖颈上染着的血,帕子上面有了鲜红的痕迹。青年这时睁开眼,辞盈手中的帕子突然擦不下去,俯下身抱住了青年。知道谢怀瑾看不见后,辞盈便总是亲密一些。这段时间的亲密,已经快步他们从前好多年加在一起还要多,辞盈抱着人,轻声念着谢怀瑾的名字。

一遍遍,在谢怀瑾能听见声音的那只耳朵边上喊着,一遍遍告诉谢怀瑾她在。

青年初醒总会有些疼痛的余震,眼神茫然许久才能在辞盈呼唤声中醒过来,又需要很久以后才有力气抬起手抱住辞盈。辞盈的眼泪总是止不住,她不知道看见谢怀瑾这么疼她要怎么忍住眼泪。于是眼泪打在青年的唇角上,半晌后青年笑着说:“是咸的。”辞盈抬手抹去眼泪,一只手捏住青年的耳朵,哭着说:“是猪的。”谢怀瑾有些无奈,同辞盈商量着:“换一个?”辞盈也很好打商量:“是野猪的。”

谢怀瑾无奈,轻轻用鼻尖拱了拱辞盈,辞盈被逗得笑了起来。但欢乐总是短暂,大部分时间,辞盈都看着谢怀瑾疼的死去活来的模样,谢怀瑾没有说不让她看,徐云也没有让辞盈出去,甚至偶尔还会让辞盈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有一日,徐云给谢怀瑾针灸完,还有些力气,突然看向辞盈,说要给辞盈诊脉。

辞盈没有拒绝,伸出手腕放在徐云面前。

徐云只诊脉了一会,就收回手,轻声说:“早些睡觉。”今天青年醒的很早,徐云还没走就醒了,恰好就听见这一句,等辞盈将房间内一切收拾完才发现谢怀瑾醒了,她坐到床边:“今日比前几日醒的都要快一止匕〃

谢怀瑾轻咳嗽了一声,辞盈端了一杯水,用勺子一点一点送去谢怀瑾的唇中。

“会不会很累?"青年能说话后第一句是这么问辞盈。辞盈下意识摇头,却又想起来谢怀瑾看不见。她牵住谢怀瑾的手,说“没有"。

很多事情婢女都做了,她只有每日徐云针灸的时候帮帮忙,如何都算不上累。

谢怀瑾问:“晚上是在处理公务吗?”

辞盈没想到谢怀瑾会猜到,她们其实尽量都没有提起漠北那边的事情,因为提到漠北,就不得不提到很多东西,关于那边的回忆也实在不美好。就像其实谢怀瑾和她都很清楚,总有一日她们需要做一个决定。辞盈不太可能一直留在长安,如若要留在长安,就需要放弃漠北的一部分,虽然还是能掌控漠北的势力,但不可能如现在一般安稳。现在的情况是,辞盈大致确定了燕季的忠诚,也提拔了一些新秀在军中同燕季牵制抗衡,漠北那边的世家她和殷策往来密切,即使没有联姻也同殷策达成了合作。

如今她在长安,按照她离开之前的交代,漠北那边的事务大多是燕季和泠霜在处理,一些没那么急的送来了长安。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