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了大片的飞檐之上,两道身影彼此对峙。
他们浑身气势暴涨,一个血腥疯狂,一个幽深奇诡,彼此争锋相对互不相让,像是阴阳镜的双面一样难分高下。
凌厉的目光在中间溅起火星。
忽然。
青染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蛊师是蛊师。”
少年独有的声线上扬,语调舒缓,吐字清晰,隐约还带着一种莫名的从容。
浊森却始终绷着一张脸,眼底也泛起凶光,攥紧手中渊眼的同时,顺带还从喉咙里挤出了几道不满的哼唧。
这反应明显取悦了青染。
他玩味地看着浊森,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字一顿道:“至于我是不是南诀人...”
修长的手指轻巧地勾起神木唤春笛。
笛身微晃,耳边响起几声轻吟。
澎湃的真气也掀起衣摆,带起星星点点青色的流光。
看到这一幕。
浊森身上的煞气更重了几分。
他死死盯着青染,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
受到感染,渊眼剑也开始蠢蠢欲动。
只是。
就在这位掌剑监控制不住出手,和后者分个生死前。
青染忽然又开口道:“很可惜...我不是。”
“我不是南诀的蛊师。”
他再次重复一遍,漆黑的瞳孔幽暗而深邃。
“得了传承,就要改换门庭吗?”
“那如果你们五大监里有人修北阙的功法,我是不是也能把你们当成北阙余孽?”
青染这一番话说得毫不客气,明里暗里都在点人。
浊森却舒展眉梢,心中松了口气。
不是南诀的强者就好!
不是出身南诀,就不会影响清算叶羽的大计。
否则多了这么个难缠的主儿。
陛下和大监的计划说不定会横生波折。
想到这里。
浊森的神情一凛,双手交持,握紧了手中的渊眼剑。
他看着青染,觉得有必要探一探对方的底细。
至于怎么做效果最好...
“你不是南诀的人,难不成还是五仙教的娘们?”
“长得倒是白净。”
凌厉的视线扫过全身,落在少年雌雄莫辨的脸庞上,却刻意忽略了颈部的喉结,只是意味不明地啧啧两声。
然后就又是一番恐吓加威胁。
“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尚且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若是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又如何?”青染打断浊森。
“我岂会怕你这阉人的报复?”
他看着浊森,干脆利落地以神木唤春笛凌空画起圆圈,抬手便放出一片阴云。
那阴云像是活物一样移动,嗡嗡嗡地绕着青染不断盘旋,不时闪过的金光更是刺得浊森眼皮一颤,不自觉就眯起了眼睛。
“这些东西是...毒蜂?”
逍遥天境的眼力极佳,看蚊蝇如同巨毂。
凭借过人的眼力。
浊森毫不费力就看穿了这片阴云。
只是当他发现阴云的真相,了解到这东西的具体构成后,却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一片阴云看似是云,实际却是难以计数的毒蜂。
它们的数量极多,尾钩处毒性极强。
若是不小心被扎了一下,就代表再挨成千上百下。
随着毒性叠加,渗透入骨...
中招的人只会越来越无力反抗。
显然。
这种虫海战术更倾向于消耗,最适合用来对付一些爆发力强但耐力不足的敌人,依靠毒蜂的数量,打长时间的消耗战。
偏偏自己就是这样的类型。
小团毒蜂滋扰,分散攻击强度,放风筝式攻击...
这小子是想耗死自己吗?
想到这里。
浊森的心中警铃大作,直接把青染当成了生平大敌。
如果说先前他还可能放过青染,这会儿就只剩下纯粹的杀意,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除掉对方。
渐渐的,本就泛红的眼角青筋暴突。
浊森快速运转功法,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威势。
随着真气涌动,一点点汇入手中剑锋。
渊眼上立刻有更多的灵符脱落。
杀剑解封,汹涌的煞气立刻开始席卷四方。
而见浊森这么敏感,青染也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掌剑监好眼力!”
“我这噬灵蜂专食剑气,擅解无形之物。”
“只是我还从来没和五大监交过手。”
“如今既是见猎心喜,便与掌剑监论个输赢。”
“还请掌剑监不吝赐教——”
话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