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降,庄子四周静得可怕。
这处庄子没有人,还未点起灯,只是一片模模糊糊的景象,一名婆子守在门口,见几位大汉姗姗来迟,忍不住抱怨道,“你们怎么来得这般晚,要是坏了娘子的事要你们好看!”
那几个大汉浑身草莽气,眼神游离,脖子梗都红了,像是刚喝了不少酒,其中为首的大汉不在意地摆摆手,一张口就是扑鼻的酒气,“咱这事办得天衣无缝,不过一个小娘子罢了,咱们这么多人在,还怕她跑了不成?”
那婆子嫌弃地捂住口鼻,满眼鄙夷,“我去寻几盏灯来,你们几个动作快些,那关娘子颜色好得很,你们可别玩得上头,忘了娘子的吩咐,我们得赶在城门换岗时将人送过去。”
几个大汉都嘿嘿笑起来,满脸淫意,“想不到我们这种粗野之人还能尝到世家闺阁娘子的滋味,定是不会忘了娘子的吩咐,好好疼爱那小娘子!”
他将疼爱咬得重些,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其他人都不怀好意地狂笑起来。
那婆子不耐烦道,“你们玩得差不多时,就将人弄断气就行了。”
她扔下这句话,便扭着水桶一般的粗腰走了。
这群人粗俗得很,她懒得听他们那些腌臜事,等些时辰再过来提醒一下就成。
关渺渺静悄悄地猫在门后,将这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心惊不已,只觉脊背发寒。
她从来不与人为恶,究竟是哪家娘子心思这般恶毒,不仅要毁她清白,还要残害她的性命将她扔去城门,让她死后也要身败名裂。
或许她前两次遇险,都是那个娘子的手笔。
眼见着那几个大汉就要推门进来,关渺渺迅速往里间躲去,她先吞下解药,再将迷魂药全撒出去,拉下床边的帷幄,静静地躺在床上屏着呼吸,等着他们靠近。
几个大汉毫无防备心,还未靠近床边便先后倒下了。
关渺渺耐着性子等了一息,发现没有异常后这才起身。
她狠狠地踹了几人一脚,又掰开他们的嘴扔了颗毒药进去,想了想还是留下一个活口,用散落在地上的绳子将他死死地捆在床上。
方才他们用计将她骗进药铺,又用迷药将她迷晕送到这里来,还好那婆子只收走她的首饰,她的毒药和迷药都贴身藏着,没有被发现,自从上次被绑一事后,她就开始随身备着这些东西了。
关渺渺很是解气地想着,现下她不过以牙还牙,再顺便赠送他们一颗毒药罢了,这等恶人,留着也是祸害。
她偷偷推开门,闪身出去,然后偷偷捡了一根棍子,去寻那个坏心眼的婆子。
那个婆子就在隔壁别院找东西,她悄悄踱过去,从背后用力一棍子将人敲晕了。
关渺渺同样给她喂了迷药,再将人绑着扔到角落里,拿一些杂物遮住,将人藏着。
她查探一番庄子周围的环境后,便跃上墙逃出庄子,往庄子后方的山林深处而去了。
关渺渺担忧等下还会有人过来接应,她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便只能往山里逃了。
夜色沉寂,山林里一片黑黝黝,夜风呼呼作响,似地狱间的恶鬼哭嚎,时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声。
关渺渺没有丝毫畏惧,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着。
凶猛的野兽固然可怕,可也抵不过人心阴暗。
萧清衍赶过来时,整座废弃的庄子都静得可怕,他一间一间屋子搜过去,发现几个倒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大汉,还有一个绑在床上。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这臭丫头不同寻常,还知道如何自救。
他又细细查探庄子一番,发现没有藏人,往空中发送一枚信号弹后,便进到山林里去了。
臭丫头聪明得很,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指定是躲到山林里来了。
可是夜晚的深林,同样很危险。
萧清衍摸索一番,竟是在几棵树的底部发现了一些刻痕,看痕迹还是新的,他便循着痕迹又走了一段路后,却再也没有刻痕了。
他蹙眉,刻痕消失在这附近,又没有打斗的痕迹,人能到哪儿去呢?
他试探着往前走着,却突然脚下踩空,失重感袭来,紧接着重重砸下,腿上一阵剧烈的钝痛,凭感觉像是尖刃扎进他的血肉中,他还没看清周围的环境,便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前,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终于知道那臭丫头为啥在这儿附近消失了。
他娘的到底是谁设的陷阱?!藏得真是好得很。
萧清衍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他醒过来时,腿上的伤口已经被上了药。
他看着缩在角落一脸心虚的关渺渺,不禁开口嘲讽道,“小爷是不是该庆幸你用的是迷药而不是毒药?”
他没好气道,“原是来救你的,现下好了,两个人都被困在这里。”
关渺渺没想到第一个找到她的人居然是萧清衍,她原是想等天亮再自己想法子出去的。
这个陷阱看着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