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与定王府定亲的消息一传出来，各府哗然，这原先一点风声都没有，怎么突然就定了亲。

这天下值后，定王黑着脸，直奔主院而去，定王妃在库房里挑选聘礼，他扑了个空，又转往库房。

定王妃见到他还愣了一下，他黑着脸劈头盖脸就质问道，“衍儿定亲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本王商量？你知不知道本王原先是想给他定左相府的小娘子的？”

定王妃脸上的笑容收敛，只淡淡地看着他，“王爷可是大忙人，我请了好几次也不见你过来，到头来还怪我不跟你商量，呵，王爷可真是好不讲理，再说了，王爷想定左相府的小娘子，皇上就能给你定了吗？到最后王爷不还是会退让，然后留下烂摊子让我收拾，现下能定下将军府的小娘子，就该知足了。”

定王的满腔怒火被她堵回来，他知道自己不占理，气势弱了几分，“你派人来请的时候也不说一下是什么事，即便是定了亲也得派人告诉本王一声，这都过了好几天，还是同僚跟本王道喜才知道，这让外人如何想！”

定王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原来王爷忙不忙还要取决于是什么事找过来啊，定亲之后要忙得事情多，忘了跟王爷通禀，是我的不对，外人如何想我不管，只是王爷身为一家之主，身为父亲，府里的事却一概不理，嫡子没有安排差事，却早早地替庶子求了差事，王爷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定王恼羞成怒，“本王不求差事？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是什么德性，成天逛秦楼楚馆，没个正形，本王哪里来的脸去帮他求差事？”

定王妃简直被气笑了，她冷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难掩失望，“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我的阿衍哪里不好了？当初是谁那般懦弱，争都不肯争一下，皇帝一说就把阿衍送进宫了，他才三岁啊，一进宫就是十四年，我们母子二人一年都见不上几面，你呢！你可曾关心过他？可曾去看过他？现在他长大了，好不容易出了宫，你是怎么好意思以父亲的身份管教他？早几年干嘛去了？”

定王的确是心虚了，可他还是强撑着反驳道，“难道宫里不好吗？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还跟皇子们享受着一样的待遇，又有太师太傅授课，当初还有母后在宫里照看着他。”

定王妃累极，实在是懒得跟他争辩，“好不好王爷自己心里清楚，如今王爷脾气也发了，便请回吧，安姨娘可是在眼巴巴地等着你呢。”

当初她问过樛木和松木，阿衍初到宫里的时候是住在皇后宫中的，总是时不时地发烧，不然就是上吐下泻，全身疼痛，总之什么病都有，后来是阿衍自己查到是宫中的柳贵妃故意下毒，想挑拨定王府和皇后宫中的关系。

直到婉才人逝世，皇后将三皇子养在膝下，她的阿衍才挪去了慈懿太后宫中，得了些许庇护，结果没几年太后薨逝，他又被挪回皇后宫中，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些阴私手段素来让人防不胜防，慈懿太后那般聪慧睿智的人，都护不住定王的一条腿，更何况她的阿衍进宫时不过三岁呢？

定王竟是不知道回她什么了，他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便走了。

萧清衍得了通传便赶过来，刚好遇上定王怒气冲冲地出来，他嗤笑，语气里尽是嘲讽，“哟，这是特意跑过来甩脸子了，怎么？撒气还没撒够？”

定王接连受气，气息都不平稳了，“放肆！你就是这么跟你爹说话的？”

萧清衍讥笑地看着他，语气薄凉，“爹？我长这么大你关心过我吗？哪家的儿子十几年见不到自己爹一面？你要是对我娘好点，我还可以客客气气喊你一声，可你惹我娘伤心，就别怪小爷我说话难听。”

定王拿手指着他，气得不行，“你皇祖母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萧清衍直接提高声音打断他：“你别提我皇祖母！你为人子，你怎么配？”

少年的轮廓在夕阳下有些模糊，但隐约可见他锐气的棱角。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会孺慕父亲的孩童了。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鬓发已有些花白的男人，“是，皇祖母睿智聪慧一生，怎么会养出你这个懦夫，养出一个疑心重的白眼狼，还养出我这么个混账东西，真的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败笔。”

“阿衍！慎言！”定王妃听到父子两人的争吵声，忙追了出来，刚好听到萧清衍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急忙制止他。

疑心重的白眼狼，这个一猜都能知道是谁，这话要是传出去被有心人听到，少不得要惹上大麻烦，还好那些丫鬟小厮见父子两人吵架，方才就避让下去了。

定王妃抬手，看都不看定王一眼，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嗓音淡淡，“还请王爷先回吧，阿衍年少易冲动，我自会好好教导他，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定王被萧清衍那些话刺到，怒气倒是消了一大半，他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些话这些行为有多不妥当，便沉默地走了。

定王妃看着萧清衍这副倔样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娘知道你是心疼娘，心中对你父王存着怨，娘也知道你一直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