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城西孙员外家有个小儿子，生性顽劣，不听管教，整日沉迷于赌钱，一年多前在赌坊里被人哄骗，将南二街的铺子全买了下来。

孙员外无奈，只能将这烂摊子接下来，一开始新开张还是有些生意的，只是越到后面便入不敷出了，孙员外想低价将铺子转卖，却找不到买家，便一直苦苦支撑着。

关渺渺沉吟片刻，问清楚城西孙员外家的宅址后便离开了药铺。

惊蛰疑惑，“娘子，咱们真的要买下这么多铺子吗？”

关渺渺摇头，“不急，再去看看其他铺子。”

两人逛了几个主要的铺子后，关渺渺便大致知晓了情况。

这里卖熟食、早餐的铺子盈利不多，客户主要是这条街上的住户，而猪肉铺与几家花楼有合作，多是直接将猪肉送到花楼的后厨，是盈利最稳定的。

其余的布料庄子和干果铺，除了南二街的住户外，还有些花楼的丫鬟婆子光顾，但也只是赚了些微薄利润，而当铺、药铺和书铺，则是完全亏损了。

关渺渺很是纠结，南二街的地段还行，可就因为靠近花楼，一间铺子都这般难以经营，她若是买下一整条街，不知道得费多少心思才行。

可另一方面，要价着实是太便宜了，五锭金便能买下一条街整整四十多间铺子，换谁来谁不心动？

最终关渺渺还是带着不能把钱花出去的遗憾走出了南二街，毕竟像孙员外这样经商多年的商贾都不能将这些铺子经营好，她实在不敢冒这个险，买的时候占便宜，到时候亏损又卖不出去就亏大发了。

从南二街出来还是要穿过南街，只是街上没有方才那般嘈杂，关渺渺远远望去，大部分人都聚在其中一间花楼前。

关渺渺蹙着秀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堵着路，她和惊蛰若是穿过去那就太引人注目了。

她让惊蛰上前，拉着一位清秀书生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书生见关渺渺的穿着打扮显然是个闺阁娘子，不免有些赧然，“那兵部尚书之子看上兰春楼里拂绿姑娘的丫鬟，非要将人带走，那丫鬟不肯，便…便被狠狠打了一顿。”

关渺渺透过间隙望去，十六七岁的少女面容惨白，趴在地上挣扎着，嘴角淌着嫣红的血，身上的衣裳浸出道道血痕。

她的目光尖锐如利刺，死死地盯着为首的男人。

柳永和身材干瘦，眼窝深陷，像个没有精神力的枯树干。

他如绿豆般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跳跃着令人恶心的兴奋，他阴恻恻地笑着，“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她愿意！真是许久没玩过这般有烈性的女子了。”

围观的人多是花楼的恩客，有看好戏的，有旁观的，也有一些书生看着有些愤愤不平，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

关渺渺捏住拳头，她撞开人群冲进去将地上的少女扶起来，惊蛰紧紧跟着自家娘子，顺势捡起散落在少女身旁的药箱。

柳永和没想到有人敢拦他，仔细一瞧，这才认出眼前的小娘子来。

他摸着下巴，笑得颇有些猥琐，“哟，将军府的小娘子怎么也来了这儿，莫不是也想跟着爷回府伺候爷不成？”

然而下一秒，一只绣着麒麟纹的黑靴便直直往他脸上来，一脚踹歪了他的嘴。

柳永和被踹翻在地上，吐出一颗带着血沫的牙。

萧清衍摇着竹骨扇，一脸的云淡风轻，“我倒是想看看，这洛京城有谁敢在我面前自称爷。”

他抬脚对准柳永和的裆部，一脸玩味，“柳永和，小爷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做的这些恶心事别让爷撞见，脏了爷的眼，是要用你这东西来赔的。”

柳永和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他被萧清衍整了那么多次，自然知道他敢说什么就敢做什么。

疯子！萧清衍就是个活脱脱的疯子！

他压下眼里的狠色，低声下气地求着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萧清衍身手太快，关渺渺都没反应过来。

被打的少女只是强撑着一口气，没一会儿便晕了过去。

她忙喊住萧清衍，先将人送去了医馆。

郎中还在里间给那名女子看诊，关渺渺坐在外面的凳子上听数落。

萧清衍心里憋着气，冷着脸便开始教训，“关渺渺你可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哈，姑娘家家跑到花楼去也就罢了，还在大街上就跟人抢姑娘，你名声不要了？！你知道那柳永和是什么样的烂人吗？你居然还上赶着去招惹他。”

关渺渺不服，理直气壮地回嘴，“柳永和欺软怕硬，我好歹是堂堂一品将军府的娘子，他不敢对我做什么的，顶多就是嘴上调戏几句罢了。”

她又瞥了他一眼，“再说了，凭什么你们男人去花楼就是风流多情，女子去就是败坏名声了，花楼不也是因为你们这些男人贪欢好色才有的吗？”

萧清衍一噎，他自然知道自己在洛京城的风评如何，流传的风流韵事都可以出书成册了，一时竟找不到话反驳她。

他顿了许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