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了,直到连江南觅都感觉到了顾温言身体的颤抖,才轻轻地把他推开。
她的脸上带了红晕,眼眸像含着一汪清泉。
等两个人回屋收拾完躺回床上的时候,已是下半夜。
“南觅,你知道刚刚在花园,我有多想抱起你,飞奔回卧室吗?可是我做不到。”顾温言苦涩的轻笑一声,“我从没像那一刻一样痛恨这病,这身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用。”
“……”江南觅此刻已经找不到安慰的词句,身体比脑子更先行动,她起身,用嘴唇堵住他还继续想说什么的嘴。
“南觅,可以吗?”一向站在顶峰的他何时有过这样卑微的语气,他的声音低涩,甚至带着哀求。
待看到江南觅微微点头的时候,顾温言像是聚了一番力气,一个用力翻转身体,把江南觅压到了身下。
手臂的无力让他只能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腿在微微颤抖着,却像在一瞬间得到了许多力量。
江南觅紧张的抱住他精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她已经分不清愧疚还是爱情,只想着,就沉沦在这一刻吧……
“南觅……南觅……”他的声音动情,又带着蛊惑。
……
第二天江南觅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浑身的酸痛让昨晚的记忆在脑海中奔涌而来。
浴室传来水声,江南觅发现身旁的人已经不在。
阿言……昨晚竟任由他折腾到天亮,他的身体有没有受不了……
正想着,浴室门打开,顾温言右手撑着手杖出来。
“你醒了,刚好帮我吹头发吧。”
“一会儿收拾完下去吃午饭,然后去机场,私人飞机已经安排好了。”
“阿言……你身体还好吗?”江南觅问的有些尴尬,连脸都在发烫。
“顾少夫人,你是在质疑你老公的身体给不了你美好的婚姻生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顾温言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没关系,我可以不断的证明给你看。”
“……”江南觅只觉得脸更烫了,可以烤熟鸡蛋的那种。
午饭,依然是顾温言面前放着他寡淡无味的营养餐,而江南觅面前的菜让人垂涎欲滴。
江南觅还是自然地帮顾温言把手放在桌面上,帮着他握住勺子,不问他今天的情况是否可以自己做到,而是就这样自然的做着,虽然才不过几天,却像是延续了多年的习惯。
“哐……”一声清脆的打破瓷器的声音。
江南觅猛抬头,看到顾温言正盯着自己的左手,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阿言……”江南觅担忧的看着他。
“没事。”顾温言再抬头的时候,带着淡淡的笑容“一时忘了这手已经不能用了,抱歉。吓到你了。”
这是有两个女佣快速上来打扫地上的瓷器碎片和零散在地上的食物。
“嘶……”收拾瓷片的女佣突然一声倒吸气,江南觅看过去,只见女佣的手指被碎片割伤,血正流下来滴到雪白的瓷片上。
“呕……”江南觅突然像是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一阵反胃,捂着嘴冲进餐厅旁边的洗手间。
安叔推着顾温言进去的时候江南觅还在干呕着,手攥着左胸口的衣服,呼吸急促。
“安叔,快,叫后面的医生过来。”
“不用了。”江南觅听到顾温言的声音,转过身,脸上还浮着一层冷汗。“我没事,就是晕血,缓缓就好。”
回到餐桌,女佣拿来一杯蜂蜜柠檬水,温度刚刚好,江南觅喝了几口后,反胃和窒息感慢慢消失了。
顾温言看着她又重新拿起筷子,心稍稍放下,记起出院的时候连熠和他说的,怀疑江南觅的怕血是创伤性应激症,可是她却坚称是晕血。
可是他却也实在想不到她身上发生过什么让她留下如此大阴影的事……个中缘由,也只能等她向自己袒露心声的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