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拿出黄医生的侄女的照片,老太太一拍大腿。
“哎呦,这女娃可怜呐。”
“我就住黄医生他们对门,有次他们家刚好开门,我瞥到了那么一眼,印象深得很,她肚子那么大,身子那么瘦,咋能顺顺利利地生出来呢。这不,娃娃死了,大人也精神病跳楼了。”
而我觉得很奇怪。
“她和黄医生他们住在一起?”
“不是,肚子大了才住到一起的,之前大概小两口在外面过。”
我惊诧道。
“小两口?哪小两口?”
黄琼不是未婚吗?
“黄清不是黄医生他们家儿媳妇吗?我看她之前也经常来黄医生家,那会儿还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后来大概怀孕了,不方便走动,就没怎么见过了。我有次遇到李医生,说他儿媳妇漂亮,恭喜他要抱孙子,他也没否认呐。”
“那您见过黄医生儿子吗?”
“见过呀,小区都知道,是个混子,偷鸡摸狗不学无术的,从上学那会儿就经常听到黄医生家里鸡飞狗跳的。光我听到的,黄医生都揍了好几回呢。这大了以后,也不好好找个工作,谁想到照样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也是有造化的。”
老太太的话,有真有假,更多的是她自己的猜测。
事件再次扑朔迷离起来。
而赵天也终于意识到,当初在黄医生家,生出那股违和感的原因是什么。
按照黄琼贩毒案的记载,他在水围村贩毒长达两年,也就是说从二年前开始,他就一直住在了水围村。
这期间黄医生在省城,事业风生水起,人脉广阔,受人尊敬。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让唯一的儿子落魄到回村贩毒的地步。
我们总是默认“父子一体”的家庭关系,却没有想过,他们也会分崩离析。
那他们决裂的导火索是什么?
两年后,黄医生又是怎样精准地掌握了李果贩毒的消息并举报的?
赵天总觉得,找到黄清死亡的秘密,或许就能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我们在省城黄医生任职的那家医院调取到了黄清当初的生产记录。
并没有异常。
只在询问当时负责黄清生产的医生、护士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这是一份伪造的记录。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这样一份记录的人,不言而喻。
线索中断。
但至少证明,黄清确实与此案,有莫大的干系,或许就是黄医生夫妇这般对待黄清的动机。
在即将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护士长欲言又止地拉住了我。
“警官,我也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啊,我跟你说一说,你就听听看,能帮得上忙最好。”
“什么?”
赵天隐约觉得,她知道些什么。
护士长压低了声音。
“黄清是未婚先孕。刚开始怀孕的时候,情绪很差,有几次产检是黄医生陪他来的,我们都知道,黄清是他侄女。可是有一次,我偶然间听黄清摸着肚子,看着黄医生说,外公来看我们宝贝啦。”
我惊讶地抬起头。
外公!难道黄清其实是李医生的亲生女儿?
难道黄清真正的死因和黄琼有关,这是一个为女报仇向儿子索命的案件?
黄琼并不知道黄清的身份,所以造成了伦理问题?
不,不会的,赵天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真的,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黄清的口气中也不会是对这个孩子充满期待。
至于黄清的男朋友,我们没有查到任何信息,仿佛被刻意抹去了痕迹。
不能在阳光下行走的,不是地狱里的天使,就是天堂里的恶鬼。
黄清的男朋友,又究竟是什么人。
整个案件如同一条漫长的绳索。
我们不断追寻,最终却发现它通向的,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海。
驱散黑夜的火把即将亮起,却又被一把扑灭。
我们无比颓废。
然而,一通电话,为我们迎来了转机。
这是一通来自省禁毒办的电话。
为的是寻找一个叫黄清的女子还有一位叫黄琼的毒贩。
接完电话,张队陷入了持久的沉默。
最后,无比沉重地开了口。
“提审黄文治吧。这次,他应该会开口了。”
黄文治,就是黄医生。
半个月的关押,黄医生憔悴了很多。
李队让人将他带到了会议室。
“李队,这不符合规定吧。”
有人疑惑的问着李队。
李队摆了摆手。
“带过去吧,喊上所有的同事,会议室集合。”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会议室里。
李队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