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亭大钟前,随即朝着武兴也厉声喊道,“你也过来!”
老猪走在前,他仨在后面不服气地跟了过来,脸上都挂彩了,却还在相互推搡着。
大傻哥朝四个保安混混挥挥手,四人开车径自一溜烟下山去了。
武兴这边的体育生也缓过神来,纷纷作鸟兽散。
林琳、杨阳他们则顺着来时的路后退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不过女神经的高嗓门还是会时断时续飘过来。
“说吧,为什么打架?”老猪强压怒火问向武兴。
“你应该问他!他做的好事!”武兴看向我,不敢正视老猪。
“我在问你!”老猪加大了语气,武兴不再说话了。
“你不说是吧,那好……”老猪扭头问向大傻哥,“你说,大傻。”
“我不知道!我刚到场子就听说他要K我弟弟,我当然得来了!”大傻哥看着老猪说完,胡乱呼啦着头发。
我这才发现,他的一头长发现已变成了毛光头,应该是进去之后被剃的。
看来还得我来说,我刚想张嘴,阿刁右手里的华子已经伸到了老猪眼前:“主任,您抽烟。”
“还抽TM什么烟,整天就整这些没用的!”
老猪一巴掌把阿刁手里的华子拍打在了地上,华子滚了三五步远,停在了胖头鱼的脚下。
胖头鱼也没含糊,在众目睽睽下捡起烟,洒脱地点着后一溜烟去了。
“不抽,好。”阿刁指着老国槐树下的石桌石凳,看向老猪,“那咱坐吧,主任?”
眼前的这一桌四凳,五月的时候我们经常来斗地主,不过更喜欢凑够六个人打够级。
犹记得那年的五月,在那粗壮的树干上,嫩绿的叶子衬托着雪白的花朵,在微风的吹拂下,五月雪翩翩然,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来,深深地呼吸着,摘下一小朵放进嘴里,含着品着,那片片花瓣在嘴里留下持久的甜滋滋的清香。
老猪跟我坐对头,大傻哥跟武兴坐对头,阿刁站在我身后张罗着敬烟。
他抽出两根华子,拿着烟的中部伸向老猪,老猪没有犹豫,接过离自己比较远的那一根。阿刁的一只手连忙把火点上,另一只手挡在老猪面前,虽然没有风。
手里剩下一根烟,再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配伍,敬给武兴。
五个人都抽上了烟,老猪强压着怒火问向武兴:“说吧,为什么打架?”
武兴猛嘬了两口,长吁一口气,回答得倒也平静:“他在我们学校门口发传单,把我的客户都拉跑了。”
“什么传单?”
“一份报纸,一面是印有咱县城的娱乐场所地图。”
“在哪发的?”
“我们技校门口,六中、职高、卫校应该也都发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这几天,几个小妮儿在中午放学时堵在校门口发的。”
他俩一问一答,我仨倒像是旁观者,忐忑不安地听着对话。
大傻哥只是看着我不说话,满脸胡子拉碴脏乱得像是鸡窝,眼窝凹陷挂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
阿刁捏得我肩膀愈发生疼,他现在应该很紧张。
我感觉额头的擦伤已经结痂,不再往下滴血了。
“主任,地图是我做的,报纸是我办的。”阿刁突然从我身后来到面前,挡在了我和老猪中间,“您看这事闹的,我吃饱了撑的,鬼迷心窍了!”
“你给我滚回去。”老猪显然不相信阿刁说的话。
别说老猪了,我都不信,假得也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