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子时,懿安侯夫妻得了吩咐来替换。
“辛苦你陪本宫这许久。”
大长公主回神,才察觉已到了夜深。
“您也说,驸马视我与汝阳一般,汝阳身在山高路远的西北,我替她尽孝亦是当然。”
大长公主拍拍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色深沉,王安妤留在大长公主府过夜。
下人清扫了汝阳院子的厢房,换了一应床褥,才退下。
“姑娘。”
佩珠心疼地看着她青紫的膝盖。
方才在灵棚,王安妤未免大长公主察觉,一直在忍着。
虽是四月天,但大理石板寒凉不减,她跪了片刻就有所察。
“帮我揉开,否则明日要瘀血了。”
佩兰拿出随身带着的药膏,先薄薄涂抹一层,才换了力气大些的佩珠来揉开。
主仆皆是一头冷汗。
王安妤随手擦了下,将帕子搁下。
她们退下后,王安妤仰面看着床幔,大长公主的话再次涌现。
怪不得人常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被最亲的人杀害最爱的人,大长公主是如何扛过这样漫漫长的黑夜?
隔日,驸马出灵。
沿道摆满了祭灵的供桌。
王安妤一早回了王家,亲自盯着下人将供品摆好。
送灵的队伍蔓延百丈。
路过王家,捧着驸马牌位的懿安侯停下脚步,与王安妤回了一礼。
较昨日,他眼神有了些神采,处事恢复了往日的周全。
这样很好。
王安妤仰头看着灿烂的天空。
若是驸马有灵,应该会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