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今日生辰,可莫要生气。”
王安妤从客栈出来时,身后还跟着陈家兄弟跟王清许。
陈俊诚安慰人的方式,向来笨拙。
事实上,王安妤并不生气。
她想去见见先生。
可身边这三人,不论她怎么暗示明示都没要离开的意思。
所以,年鹤延带着季微晗到酒楼时,就见到雅间里坐着四人。
他眸中不悦一闪而逝,除了身边的季微晗无人注意。
“年公子。”
王清许对年鹤延的出现并不惊讶。他隐约知道王安妤几番让北危南星去接应的就是年鹤延。
陈俊霖第二次见到年鹤延。
他下意识去看王安妤。
“先生。”
她眸中的笑意浅浅,情谊真切。欢喜从嘴角眉梢流露出来。
年鹤延很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衣袍交叠,很亲近的姿态。
王清许盯着他们的动作。
王安妤坐下后亲自泡的茶,第一杯就递给了他。
年鹤延递给她一个黄花梨木的盒子,说了句“生辰礼”。紧接着又掏出另一个更小一些的,道,“及笄礼”。
“谢谢先生。”
王安妤没有打开盒子,小心收好。
当他拿出第三份的时候,王安妤都有些惊讶:“还有?”
“长辈送的。”他准备礼物时,在拍卖会买了材料,老太太知道后问了句。
隔日家里就送来好几个礼盒,都是阿妤能用的东西。只是太多了,他没能都带来。
“替我谢过他们。”
王清许听着两人的交谈。
若他没记错,年鹤延血亲大多都已离世,哪里来的长辈。
“咳,”季微晗轻咳一声,“王姑娘实在抱歉,在下不知今日是姑娘生辰,竟空手而来。”
“无妨。”因着心情愉悦,她对着季微晗也带了些笑意,“不过是个生辰。”
季微晗笑。
不过是个生辰,年公子就一连备了三份礼。端看那上好的黄花梨木盒子,都能猜得到其中的东西必然价值不菲。
“不知这位是?”
王安妤和年鹤延没有要介绍的意思。
季微晗对他们拱手,道:“在下姓向,单名一个晗字。”
向这个姓倒是少见。恰好,王安妤知道一家。
“向公子。”
双方介绍后,便交谈起来。
年鹤延甚少插话,开口也是答王安妤。
两人间流淌的脉脉温情,迟钝如陈俊诚都有些察觉。
他几次想要询问,都被陈俊霖岔开了话。
“生辰要吃长寿面,你早起可有吃过?”
年鹤延问。
王安妤摇头。
盛京没有这个习俗。何况出门在外,也没人多在意。
“我叫房掌柜备下了,午膳就在酒楼用过再回去。”
“江东的习俗?”王清许问。
季微晗摇头。他自幼从江东长大,并未听过有这个风俗。
不过,“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或许是他不知道罢了。
年鹤延自有记忆起,老太太每逢生辰总要亲自给他做长寿面。他便记下了这个。
午膳还是在酒楼用了。
面条端上来放在王安妤面前,她挑起一看,才发现竟是长长的一根。
大厨也没听过这样的面条。但房掌柜钱给得大方,他没有迟疑就应下了。
做法倒也简单,只是要保证面条不断得费些功夫。
王安妤看过后,将面条一分为二,拿起年鹤延面前的空碗,将一半分给他。
若只她长寿该多无趣。
旁的人看到她这举止表情各异。
陈俊霖嚼着咸甜的卤水鸡尖,只觉得苦涩无比,最终搁下了筷子。
季微晗在江东不乏爱慕之人,有些姑娘举止之大胆,之热烈,他也无从招架,但心中却并无波澜。
看着王安妤的动作,他恍然明白了差的感觉在哪里。
可是,年鹤延若真的只是布衣,那么亲事就有些艰难了。
直至众人散了,季微晗也未能有机会跟王安妤单独交谈。
他有些心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年鹤延先回去。他旧伤未愈,支撑坐到现在已经有些勉强。不过两条街的距离,最后还是叫了马车。
“四妹妹。”
王清许在王安妤回房前,叫住了她。
“可愿同我聊几句。”
王安妤没有拒绝。
兄妹二人在客栈大堂处寻了个角落坐下。
“你同年兄相识多久了?”
王安妤道:“一年有余。”
屈指一算,才察觉时光飞逝。
一年前与先生初见,她脑中闪过的是话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