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玉絮听到此言,又气又恼。
贺永收回视线,没再理她。
王安妤被带去洗漱了一番,脱臼的肩膀被接了回去,手腕上的伤也被仔细涂了药膏。
脸上的巴掌印,经过一夜后更加明显。
即便用冰块敷过,也没有消退多少。
王安妤拒绝对方帮她挽发。抬起酸软的手臂,很快就盘出一个同心髻,发簪被重新插上。
“走吧。”
跟着玉蝉到二楼,贺永将刚泡好的茶水给她斟了一杯茶。
“四姑娘,受委屈了。”
王安妤没有理会,端着茶水慢慢润着干哑的喉咙。
贺永也不在意,就这样静坐着跟她喝了一壶又一壶的茶。直到属下来找,才让玉蝉将她带了下去。
王清许拿着玉牌出了城。可四通八达的路,谁也不知道王安妤会被带到哪里去。
他们只能兵分几路,分别去找。
可一直追到城外十里,也没有王安妤的踪影。
“如何?”
南星尚且不能骑马,只能跟着顾氏她们一起在府里等着。
天色将暗,北危最先回来。
看他摇头,南星心里一紧。已经一天一夜了。
佩珠被王峥叫起,此时就安静在角落坐着。
随着一波波人回来,都没有王安妤的消息,她彻底没了主张。
“明日我跟你一起去。”南星对上北危不赞同的目光,道,“姑娘若是出了事情,你我万死难辞其咎。”
王崎在舆图上标出了众人今日寻过的地方,又标出几处,明日就沿着这些方向追踪。
就在众人要离开时,门房突然来报,有人送了信。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带走王安妤的人。
空白的信封没有落款。
王崎三两下拆开。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城东南,密林深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王安妤被带去城东南的密林吗?
可这样一封毫无说服意义的信,如何让他们相信?若是调虎离山,或者是诱敌深入的陷阱怎么办?
“我去。”
北危道。
“不要冲动,此事还需再议。”
王崎劝道。
“我的行事,王大人无权干涉。”
北危说完,径直就离开了。
相比北危的平静,南星的情绪则更加明显。
他明白王琦是基于众人安全考虑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心中依旧不忿。
“我听闻二姑娘曾在宫中遇险,王大人不惜得罪太后也要为二姑娘讨回公道。”
兴正帝能那么果决的处置了秦家,王崎在其中占了多少功劳,不言而喻。
“四姑娘若是出了事,王大人回京的青云路,能走得安心吗?”
他们都明白,假币之事虽是王安妤发现,但最终获利的却是王崎和王峥兄弟。
只要回到盛京,迎接他们将是高官厚禄,光耀门楣。然王安妤做的一切,他们会感念吗?
南星觉得不会!
他们只会觉得这一切是四姑娘应该做的。一家子同气连枝,荣辱与共,再正常不过。
王大人会因此加官进爵,王夫人则诰命加身,二姑娘借此觅得良人,唯有四姑娘,失踪之事若是被传出去,不仅会名声受污,婚事不顺,更有可能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盛京中名声受污的姑娘们,不都一个下场吗?
更往恶毒里想,王崎甚至觉得自个儿是宽容的,没有让四姑娘以死来证明家门清白。
每日从二十八宿卫手中流过的这样的消息,不计其数。
他能想明白的事情,北危自然也能。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还愣着作甚?”南星看了眼角落的佩珠。
这个傻子,还真准备将事情都揽到自个人身上。可管理后宅的是顾氏,王安妤身边没了伺候的人一早就报了上去,她却迟迟没有动作,最后却将过失往旁人身上推。
这一家子,平时瞧着对四姑娘温和,不过是看她有价值罢了。
瞧瞧,一遇上事情,都忙着把自个人摘出去呢。
南星轻笑一声,在佩珠的搀扶下离开了前厅。
“你不该这样说的。”
佩珠腿上有伤,走得很慢。
“你觉得我多管闲事?”
南星拔高了声音。
佩珠摇头。
那回,佩兰因着大老爷向姑娘行礼的事出头时,姑娘就说过:“人不能总想着自个去看别人,谁能真的全然为他人着想呢?”
姑娘还说,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能过且过,又何必非要究根追底。真要把心掏出来,宽宥、大度就都没了。
南星听完,沉默了。
所以,姑娘其实一早就看透了。
那她不惜屡屡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