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妤甚至能猜得到,如果她没有展露相当的实力,会是怎样的后果。
无非被白氏母子折腾死,好一些能苟全性命,等王家安排个不显眼但好控制的寒门子弟嫁过去,了此一生。
在王峥的算计中,从未将王安妤真正放到值得倾尽全力保护的角色。
王安妤捂着发疼的胸口,缓缓地呼吸。
她心中再清醒,也无法轻易割舍掉这份亲情。
“妤……阿妤。”王峥起身的动作有些迟缓,借着椅子的扶手才勉强站直身子。
“您还是叫我妤姐儿罢。”
同样是“阿妤”,从先生口中说出时,总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小孩子,又被好好爱护。可从他口中叫出,无端觉得不适。
王峥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妤姐儿,你好好养伤,缺了什么跟府里说。为父……我书房还有事,就先走了。”
离开的脚步匆匆,甚至忘了王崎他们。
王安妤面色如常。
他还是面子薄,被扯开遮羞布就受不了了。
其实她说的是实话。
凡人都有私心,最先顾及己身是天性使然。
若他脸皮厚些,说王安妤不知孝悌,不懂感恩,谁也挑不出错来。
“妤姐儿。”
王崎饮去杯中凉了的茶,将干涩的喉咙润了润。
“或许你并不相信,你父亲确有苦衷。但我们这些年做错了事,也是事实。大伯跟你道歉。也感激你危机之时,保全了宁宁。”
言毕,他朝着王安妤深深鞠了一躬。
王淑宁见状,眼圈又红了。
她何曾见过父亲这般样子。
王安妤偏了偏身子,避开了。
“您折煞我了。”
佩兰送王崎一家到门口时,忍不住问道:“大老爷,您聪明睿智,可否解奴婢疑惑?”
王崎不知她有何疑惑,但依然耐心的问道:“但说无妨。”
“您能为自己女儿躬身低气,那您可记得,姑娘也同您有半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