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鹤延睁开眼,微微前倾着看她,“我的身份又不是什么秘密。江苏南沣灵县人,年少失怙,跟着族人出海倒货,挣了些钱,才在京中置办了一份薄产。旁人只要有心就能查得到,瞒也瞒不住。”
王安妤气恼。
原来先生早有准备,她真是关心则乱,忘了先生是如何聪颖,哪里会留下这样大的漏洞。
年鹤延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中带着笑意,问道:“还有要问的吗?”
“没了。”
“嗯。”
年鹤延坐了回去,伸手扯了扯窗边的绸带,门口响起一阵铃铛声。
很快,钟掌柜就敲门进来了。
“东家,少东家。”
“老钟,阿妤是我弟子,日后茶楼的营生你就同她说,有事就去西府王家寻她。动作隐蔽些,别叫旁人察觉了。”年鹤延叮嘱。
王安妤被这声“阿妤”叫的失了神。在钟掌柜行礼时,险些失礼。
待回过神,她连忙起身回了半礼。
“钟叔客气,日后还要请您多指点。”
“少东家说的哪里话,分内之事。”
王安妤笑笑,没有多言。
到底如何,且先看着。
只是……
“先生,可否换个称呼,少东家总让我觉得是您……”女儿
“哈哈,”年鹤延笑声如玉石相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里有问题了。”
王安妤皱着鼻子:“我爹可没你这样小的兄弟。”
“那,”钟掌柜出主意,“日后小人就只称您为姑娘,这样可否?”
“嗯嗯。”王安妤点头道,“钟叔真好。”
年鹤延啧啧嘴,凉凉道:“这就好了,你可真容易收买。”
“先生,您就允了吧。”
王安妤隔着桌子,扯住他宽大的袖子晃了晃:“我改日过来,给您带栗子糕?八珍糕?时下正是吃蟹的时候,弟子给您做蟹酱,糟蟹、洗手蟹,可好?”
“咳。”年鹤延轻咳一声,“你决定就好。”
王安妤抿着嘴轻笑。
钟掌柜黢黑的脸上也带上了笑,被年鹤延看了眼,才稍稍收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