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冯战回京(1 / 2)

“前面就到望京山了。”

一行车马气势浩荡地行走在官道上。马蹄声在安静的队伍中格外整齐,端看这点能想到这是怎样一支令行禁止,纪律严明的军队了。

为首的几人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铠甲,面容肃穆,警惕地观察着路旁的动静。

被他们拱卫在中间的男人,身形魁梧,周身笼着逼人的煞气。他就是名扬大盛的大将军冯战。

三年前,北方匈奴挑衅边境。彼时刚嫁女的冯家父子,奉命北征。

兴正帝对匈奴志在必得。匈奴动兵在前,给他彻底扫清北方隐患的借口。

冯战果真不负所望,历时三年,终将匈奴赶回漠河以北,拿回了大盛被占据十几年的北方六城。

战后和谈的事宜,交给军师和朝廷派来的官员接手,冯家父子夜以继日地赶回盛京。

这三年来,他们只收到冯芊英寄来的一封信,写回询问的信件,也一无所踪。

族中送来的消息,对冯芊英也语焉不详。他们心中担忧,不敢多耽搁半分。

听到近卫的话,冯战被塞北寒风勾勒的沧桑面颊上,浮出并不明显的柔和笑意。

“也不知英子怎么样了。”

冯敬洮听出父亲话中的担忧,宽慰道:“妹妹心性坚韧,又有您走时布置的人手,想来一切安好。三年了,说不定您都要做祖父了。”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对妹妹的担忧不比父亲少。

妹妹对沈骁用情至深。但沈骁其人,他实在不喜。表面瞧着风光霁月,内里不知窝藏着多少阴私。

他与父亲远在塞北,族人们关系并不亲近,只怕出了事没个依靠。

官道旁的茶棚子并无多少客人。

连夜赶路,人乏马困,冯战下令在此地修整片刻再进京。

众人靠近,就注意到坐在简陋桌椅前的男子。

他身着藏青色圆领窄袖长袍,只一个背影,就能感受他卓越的风姿。等进了茶棚子看清他的相貌后,便是见多识广如冯敬洮,也怔愣了一下。

此人的长相,太过出尘了些!

因着他,众人的动作也不自觉放轻了些。

在他们打量时,年鹤延也在观察冯氏父子。

冯战果真人如其名,气质凌冽如刀剑,裹杂着血煞之气。举手之间尽显霸气。

相比之下,冯敬洮则更儒雅一些,更像贵族世家之子。他眉眼大抵肖母,小丫头的长相能从中窥见几分。

茶棚子地方不大,他们人多,只能跟年鹤延同坐。

众人推拒一番,冯敬洮无奈坐了过去。

“叨扰。”

年鹤延放下手中粗粝的茶盏,示意他们随意。

待众人喝过茶水,准备再次起程时,他才开口。

“冯将军,受人之托,在下特地在此等候。”

冯战停住脚步,看向年鹤延的眼神瞬间凌厉。冯敬洮以守护者的姿态,挡在父亲身前。

近卫们也一改方才的嬉笑,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警惕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危险动作,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斩于刀下。

年鹤延似是没有察觉他们的紧张,对于森寒的刀光视若无睹。

“正兴十年冬,冯氏女芊英病逝于辅国公府后院……”

他话音未落,冯战手中的长剑已经近在咫尺。

年鹤延面色不变,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长剑,身形分毫未动。

只一个照面,冯战就知道,对方并不如外表般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武艺不在他之下。

“你是何人,为何要诅咒芊英?”

“在下说过了,受人之托。”他继续方才被打断的话,“世子沈骁秘不发丧,消息并未透露出来。令嫒的尸身被丢弃在……在城南乱葬岗。”

“不可能!”冯敬洮厉声呵斥,“我妹妹她不可能……”

年鹤延能感觉到执剑之人的颤抖。

他心中叹息。

这样的消息对于疼爱女儿的父亲,跟爱护妹妹的兄长而言,的确难以置信。

他们父子为国征战,舍生忘死,唯一的亲人却身首异处,下场凄惨,如何叫他们接受。

“如若不信,可自去乱葬岗查探。时下气候尚冷,或许尸身还能寻到。”

到这时,冯战理智上已经相信了他的话,情感上根本无法接受。

他魁梧挺拔的身姿变得沧桑伛偻,几欲撑不起身上的盔甲。睿智的眼眸蒙上了灰暗的颜色。握剑的手无力垂下,身子晃动了一下,才艰难稳住。

他嘴唇抖动,低喃着什么。

年鹤延想,若是小丫头见到父亲这样,心中定然很痛苦。

“冯将军,令嫒之事另有隐情,便是为着她沉冤得雪,也请谨慎行事。”

到底不忍,他出声提醒一番。

众人已被他这番话震惊到失神,一时无人阻拦他离开。

直到远去的马蹄声响起,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