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夫人(女人)……人格真的有问题……她不仅对自己儿子缺乏信任,还把仆役们当成难以驾驭的工具看待吗?
侯爵下令禁止她出入这里真是太好了。
“所以我怨恨自己的同时,也喜欢这副身体。我是靠着这副身体才能遇见温妮小姐。”
玛姬将视线投向远方,露出微笑。
不行,等一下,我要哭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不行啦,如果现在哭出来的话,玛姬会怎么说我?
咦?不过,等等。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吧?
那么为何事到如今才忽然变得不太对劲?
应该有什么契机才对。
契机……咦?该不会──
玛姬或许是从表情当中看出我的想法,她向我点头。
“没错。我原本的夫家就是那位子爵家。那位子爵的儿子是我的前夫。”
天底下竟然有这种事?
那个萨谬尔跟查理斯侯爵的儿时玩伴、名叫妲妮耶菈的女人所带来的男人,居然是玛姬前夫的父亲。
世界真小。
“所以没有你能帮上忙的事。只能靠我自己调适心情。”
玛姬嘴上虽然调侃我,却露出──弯起眉毛微笑的表情。
她说得没错。没有我能帮忙的事。
然而我的背脊一阵发凉,我有种预感,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原来背脊阵阵发凉不仅是因为不妙的预感。
***
我发烧了。
而且烧得很厉害。说得准确一点,我似乎在入夜之际就发高烧。
跟玛姬谈话之后,我像是失去力气、即将倒下一般钻进自己的床。
即使是深夜也不该冷成这样,一股强烈的恶寒折磨着我。
早上醒来时,明明身体冷得发抖,额头却烫得简直快要喷火,眼前天旋地转。
“应该是因为季节转变,累积的疲劳一口气爆发吧。”
宅邸的医生干脆给出这个结论便走出门了。
医生虽然有开退烧药给我,但是仅限发高烧时服用。他还特别叮咛负责照料我的克罗耶,必须等到烧得很严重时才可以吃。
都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行?真的假的。
温妮和杰诺在房间门口偷偷观察状况,看起来很担心我。
因为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他们,所以禁止进入。玛姬也按着温妮的肩膀,以傻眼的表情望向我。
呜呜……她的视线好刺人。
查理斯侯爵没有来到我的房里。
说得也是,毕竟我昨天才臭骂他一顿,他不肯过来也是可以想见的。
“请您今天务必乖乖待在房里。”
克罗耶加强语气如此叮咛,气势十分惊人。说得也是,对不起……
啊──不过。
今天艾瑞克和伊利亚斯原本打算要过来的。
我已经拜托执事长帮忙联络,请他们取消行程,应该没有问题。
所有人都离开房间、关上房门之后,突然降临的寂静让我的耳朵发痛。感觉开始耳鸣。
反正我也不能行动,这是个好机会,干脆在脑袋里整理至今为止发生的事。
脑里──不行。总觉得现在难以思考……脑袋没办法保持逻辑和条理。
额头好烫。感觉很不舒服、喉咙好干、好冷、身体好痛。好难受──
──等我忽然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站在某栋宅邸里。
咦?这里……不是老家吗?咦?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对喔。我当然会出现在老家,毕竟这是我自己的家,是我的老家。不过为什么明明是老家,却觉得像在陌生的地方。是我的错觉吗?
突然发现有个人站在那道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前方。
那个人是──
“塞尔吉欧!”
塞尔吉欧,我的哥哥,是塞尔吉欧。至今为止都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好想见你。
虽然距离很遥远,但是我知道那是塞尔吉欧。我不可能认错。
他大概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依旧面向另外一边,不曾回头。
“塞尔吉欧!!”
我努力叫唤,可是喉咙好难受,发不出声音。
我主动靠近他,想让他注意到我。
可是身体好沉重,明明试图用力擡腿,却完全没有前进。
“塞尔吉欧!!!”
我使出全力大喊,希望他能够注意到。好难受,呼吸不顺,没办法发出声音。身体动弹不得。我已经很拚命了,还是无法顺利前进。
在我努力尝试的期间,身在远方的塞尔吉欧消失无踪。
怎么会?为什么?
当我冒出这个想法时,又发现自己来到其它地方。
我在户外。啊啊,在长在悬崖上的老树旁边,我以前经常和塞尔吉欧一起在这里玩耍。
看得见夕阳。染成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