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苏梦娢声音有些发颤。

柳姨娘拉着苏梦娢的手，默默垂泪。

“不错，二十年前陛下算计了一切，就是为了得到先皇留下的遗诏，让他的皇位名正言顺。”

“可是、可是您怎么会知道这些？”苏梦娢觉得奇怪，柳姨娘不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吗，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

二十年前，萧翰被封太子，不出三月先皇驾崩，萧翰顺利登基。

登基后，萧翰多次向颜帝师透露想纳颜蕴仪为妃，可当时颜蕴仪已经有了心仪之人，颜帝师也断不会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入宫，成为皇帝的棋子。

同年许天一被封为新科状元，直接被陛下外派去荆州上任，当年荆州水患严重，许天一五年才得以回京。

许天一离开不久，苏孝则跪在帝师府门前求娶颜蕴仪，当时帝师被皇帝逼得焦头烂额，颜蕴仪为了帝师府不得不出嫁，考虑到苏孝则是个没权势的侯爷，帝师考虑再三，觉得这可能是女儿脱离陛下掌控的机会，便点头同意了。

颜蕴仪嫁给苏孝则三年无所出，王月娥大着肚子被抬进府，同年柳姨娘入京寻亲，被苏孝则看中，强行纳进了府。

柳姨娘拭去面上的泪，认真的看着苏梦娢。

“因为我是柳丞相的私生女，我入京寻亲时掉了信物，正巧被苏孝则捡到，他曾经在柳丞相身上见到过一样的玉佩，所以他才会霸王硬上弓，强行把我纳入府中。”

“只是他不知道，柳丞相早就知道我的存在，苏孝则的所有行为他都是默许的，只因为他娶了颜姐姐，想拉他下水而已。”柳姨娘眼中溢满了恨意。

“那母亲的心上人，不会是……”苏梦娢愣怔的问道，她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柳姨娘叹息一声，“颜姐姐三年无所出是因为她根本没和苏孝则圆房，成亲当夜便与苏孝则做了交易，帝师府可以为逍遥侯府提供任何帮助，前提是他们只能有夫妻之名。”

“那我……？”

“成亲后第三年，苏家举办百年祭祖，颜姐姐去了荆州……”

苏梦娢下意识的瞪大了杏眸，不敢相信的摇着头。

想到那个去药膳坊见她的男人，无声的落下了眼泪。

柳姨娘心疼的摸摸她的脸颊。

“自我进府，颜姐姐一直照顾我，否则我可能早就死了……颜姐姐出事前，来寻过我，她说，你若是只是个高门小姐，就什么都不要告诉你，若你和苏家不睦，有能力保护自己，便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苏梦娢望着面前面容病态的女人，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个笑话，稀里糊涂的活着，把仇人当亲人，认贼作父不过如此。

“苏孝则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吗？”

柳姨娘摇头。

“颜姐姐发现自己怀孕后，让我为她调了迷幻香，设计了苏孝则，你出生后长得太像颜姐姐，即使苏孝则有些怀疑，他也不敢大动干戈去查。”

“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苏梦娢蹙起柳眉。

以苏孝则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夫人给他戴绿帽子，怪不得上辈子王月娥陷害她不是苏孝则的孩子，苏孝则一点都没怀疑，原来种子早在十六年前就埋下了。

“具体我也不知，只是当年陛下突然就不重视苏孝则了，他想维持逍遥侯府的尊容就只能抱紧帝师府的大腿，即使当时帝师府也捉襟见肘，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都要比逍遥侯府强。”

苏梦娢暗暗点头，结合任鸿钧的说辞，陛下应当是已经杀了瑞王殿下，先皇留下的遗诏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当年苏孝则跪娶母亲可能也是陛下安排的，因为外祖父对陛下的防备太重，会想尽办法阻止陛下将母亲纳入后宫，这时安排一个表面光鲜的逍遥侯，外祖父一定会点头同意。

可是苏孝则为什么要杀了母亲，还给柳姨娘下毒呢？

她六岁那年又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苏梦娢已经轻声问了出来。

柳姨娘听后苦笑着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颜姐姐匆匆来找我交代了这些话就走了，当晚她就出事了……我这些年活的浑浑噩噩，实在参不透其中的深意。”

苏梦娢没再问，想来柳姨娘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握住柳姨娘瘦骨淋漓的手，宽慰道。

“姨娘安心养病，外面的事交给我，不论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仇人。”

柳姨娘拍了拍苏梦娢的手。

“丫头，苦了你了，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些，姨娘没用，这幅残躯帮不了你什么，但你要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嗯，我晓得。”

她并不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她还有景毓，这就够了。

“对了，三妹也十五了，今日老夫人提了府中姐妹的亲事，姨娘可有看好的人家？”

“唉……我病重多年，也不知谁家的儿郎品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