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娘子,我好像惹祸啦!”丫头小青隐约看到楼下是个身着襕衫的儒生,连忙关上房门,惴惴不安地喊道。
青楼女子惹上儒生可不是小事,因为谁也不知对方未来官运如何。
京都就曾有位花魁年少时得罪过一位儒生,后来儒生中举,给那花魁写了首讥讽诗,坏其名誉,逼得她最终跳楼自尽。
当然,那儒生也没落下好处,不久后就被书院给除名了。
不过半刻,两女子走出房间,小青匆匆出了闺院,将他请上楼去。
“丫头一时之过,还请公子勿怪!”怡香院花芙灵芸福了福身,低眉顺眼,姿态放的很低,“公子有何需要,婢子定会尽力满足!”
秦嘉彦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室内,这不是他第一次逛青楼,一眼便可看出娘子在青楼中的地位。
房间为两进,室内主色调为粉色,精雕细刻,古香古色。
内外两室用宛如红石榴籽穿成的珠帘隔开。
外室中央摆放着梨木打造的圆桌圆凳,一侧方案上的兽首香炉中,烟雾袅袅,芳香怡人。
内室南侧用锦绣山水图案屏风隔开,其上搭着几件绫罗衣裙,应是供美人沐浴之处,北侧则是休息的大床,不远处还有丫头的卧榻。
不是最顶级的配置,但也不差了,以他对教坊司的了解,这样的配置能排进前二十。
“公子……”灵芸柔柔弱弱地轻唤,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奈,仿佛要哭出来似的。
“我要沐浴,另外给我准备干净的衣服和饭食。”秦嘉彦没有客套,直接朝内室沐浴之处行去。
灵芸脸色俏白,轻咬着红唇,幽叹一声,便是吩咐小青赶紧去准备。
丫头做事没个好歹,她这屋子的主人,自然是要代受其过的,待会儿等这落魄书生吃饱喝足,说不得还得让她侍寝。
而她,自入青楼以来,便卖艺不卖身,可还是个处子!
秦嘉彦沐浴更衣,又大吃一顿,闲下来后,方才欣赏起灵芸的容颜。
也难怪她的待遇不及花魁,生的倒是一副清灵动人的好皮囊,纤眉淡淡,妙目如水,琼鼻挺翘,红唇皓齿。
可惜身材差了几分,如同一朵未长开的花骨朵,娇小玲珑,纤瘦脆弱,看着楚楚可怜,压根没发育成熟。
灵芸在他毫不避讳的目光注视下,脸色微红,面生愁云,示意小青取来纹银三十两,意欲息事宁人,花钱打发了这落魄儒生。
“灵芸姑娘,今年芳龄几何?”秦嘉彦开口问道。
来了,来了,他果然是看上了小姐!
“娘子年方十三,还请士子宽恕则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做牛做马服侍公子!”小青急忙伏地磕头,泣涕涟涟,落下泪来。
俩妹纸以为我要强逼灵芸行周公之礼?
秦嘉彦顿时有些尴尬,他绝对没这个意思,没开花苞的少女,谈情说爱尚可,共赴巫山就是自找没趣了。
何况人家还以礼相待,请他洗澡吃饭,可谓诚意十足!
“取笔墨来!”秦嘉彦面无表情地吩咐一声。
小青不敢怠慢,抽泣着跑去取来笔墨纸砚,在桌上摆放整齐,铺展开宣纸。
笔是狼毫,墨是徽墨,纸是水纹,砚是端砚,都是堪称佳品的文房四宝,可见怡香院在尊崇文道方面也是下足了工夫。
秦嘉彦微微沉吟,笔走龙蛇,铁画银钩跃然纸上,正是一首《赠灵芸》: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渤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题款落笔:秦见仙。
秦嘉彦放下毛笔,吹干墨迹,走向一旁取了纹银装入衣袖,语气轻松道:“这次出门急,没带银两,送你首诗,也算不白拿!”
话罢,他敞门离去,独留下二女愣在原地,怔怔发呆。
俄顷,天地风云变幻,一道蒙蒙清光冲开漫天云雾,笼罩怡香院,射入灵芸房内。
燕秦十八州,各地书院上空,皆有金辉闪烁,将这首《赠灵芸》映照虚空,文道显圣,供人瞻仰。
“快看,快看,不知是哪位大儒的新作显圣了!”
各地书院早起的学子,呼朋唤友走出宿舍,纷纷驻足,倚栏仰头观望。
有儒生张口默念:“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渤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妙啊!”
首句描摹正值芳龄,身姿轻盈美好的少女,形象鲜明生动,使人仿佛如目睹那美丽的倩影。
二句以花喻人,二月初的豆蔻花正是含苞待放之际,用以比喻“十三余”的少女最是贴切。
而花在枝“梢头”,随风颤袅者,当尤为可爱,所以“豆蔻梢头”又暗自照应了“娉娉袅袅”四字。
这里比喻语新精妙,又似信手拈来,写出人似花美,花因人艳,新颖而独到。
三句以“春风十里”和“卷上珠帘”渲染出大都会富丽豪华气派,使人如睹十里长街,车水马龙,密集的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