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陆魄往后撤了一步，为叶雪羽让开了前方的道路。

“没关系。”

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依旧看不见任何表情，除此之外，就是淡淡的阴郁感。

叶雪羽抬起光洁的右臂，看了一眼表，“来得还算早。”

“是的。”陆魄随口应了一句，就将目光转到她的右臂上。

女孩的右手手腕处戴着一只小巧的黑色石英表。

右手吗？

之前和叶雪羽下棋时候没在意这个问题，现在才发现她可能是个左撇子。

很快的，叶雪羽就已经将两人的椅子摆好，桌上放着一张被平展开的塑料围棋盘，两边各自摆了两个棋盒。

“请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

双方微微欠身，便开始执棋。

叶雪羽自顾自地用了黑棋，按道理说下围棋的正常程序需要“猜先”，也就是通过这个程序来决定双方谁用黑棋谁用白棋。

之前陆魄就是用的黑棋赢了叶雪羽，这一回她多半是觉得不服气，觉得换个棋色就能赢。

雨停了，天晴了，她觉得她又行了?

陆魄轻叹了一声，执着第一颗白棋落在棋盘上。

……

四十分钟后

陆魄抬头望了一眼空教室背后的时钟，此时已经接近七点钟，他的眉头轻轻挑了挑。

这一回依然是他占的优势，白棋的地盘已经占了整个棋盘的四分之三。

“还有必要继续吗？”陆魄摊摊手，手臂自然下垂。

叶雪羽罕见地轻哼了一声，将棋盘打乱。

陆魄望着桌上已经乱成一片的棋子，抬起头凝视着女孩那祖母绿色的眼眸，正色道：“你下棋的方法不对。”

“为什么这么说。”叶雪羽的动作僵住，那对柳眉微蹙了一下。

“你的预算不足，而且你的下棋方式太过保守。处处出于被动，就算我的棋子进入了你的地盘，你也只是一味退让，没有试图着改变。”

“再比如说。”陆魄顿了顿，继续道，“你的下棋方式太过内敛，你的棋也太过分散。每一颗棋子都像是独立特行，不愿与其它的棋子交流，既没有履行个人主义让一颗棋子去利用其它更多的棋子。也没有像集体主义那样让一颗棋子成为其它棋子的垫脚石。”

叶雪羽的眼神发愣，略显错愕地凝视着少年，嘴唇微微翕动，可最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你想把围棋下得好。你就必须做出选择。而不是让每个棋子都漫无目的地游荡。”

叶雪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有些迟疑地低下头，“我……懂了。

但是，你的下棋方式却也不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

九月份，七点钟的天色已经略显昏沉，天空中所剩无几的辉光照在她的脸上，如梦似幻。

或许是光线的缘故，她那白皙如雪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有些不太真切。

“哦，我有我独特的方式。你看不懂只是因为你不了解我。”陆魄扭动了一下脖子，将桌上的白棋漫不经心地扫进了棋盒里。

反正现在才七点钟，人还在学校里，压根不着急。

“不了解你吗？”叶雪羽同时也将自己的黑棋扫进了棋盒。

那应该可以试着了解一下吧?就像试着对他人展露笑意一样。

其实要论了解，真正了解他的人根本没有。从初二之后就已经没有了。甚至陆魄自己都不一定很了解自己。

在收拾完围棋后，叶雪羽忽然问道：“对了。”

“嗯?”

对了个啥的对了?

陆魄轻轻挑眉，总觉得叶雪羽这个女人属实有交流障碍，每次说话都是断断续续，每次说的话都不是很多，一句话她能分好几句来讲。

“你可以教教我下棋吗？”

“我在这方面能得到什么吗？社长。”陆魄眯起眼睛，轻按着桌面。

这社团好歹也有社团费啊。不趁这个时候大捞一笔实在是说不过去，反正这围棋社目前为止也就两个人，就算作奸犯科也没什么关系。

别问，问就是开口先捞好处。

叶雪羽别过头，指尖轻轻敲击着棋盘，似是在思索。

“我……可以喂饱你。”

陆魄的手臂一颤，差点直接把整张桌子摁翻过来。

嗯?

你说你要干什么?

这波啊，这波属实消受不起。

而叶雪羽似乎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奇怪的言辞，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如果是陆可淼说出这种鬼话，陆魄可以认定这个失治多年的精神病患者是在开黄腔，但是换作叶雪羽这种冷漠到可以把冰库砸你脸上的女人，陆魄也就只能换一种“正常”的思维来解读这句话。

既然如此的话，那也就只能将错就错，顺着对方的思路往下走，然后再从对方的口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