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小河淌水,岸边鹅鸭成群,远处庄稼油绿……在对“杨柳镇”的出处大发诗兴吗?哦!不!这是陈茵的村庄。
陈茵,一个名字如人一样有气质的女孩儿,家里姐妹六个、弟兄两个,姐儿八个的人家,光吃饭就够满满一大桌儿。陈茵排行老四,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看着姐姐们各奔东西,自己也不免暗自神伤,她不愿如姐姐们一样嫁到庄稼院儿。庄户人家的地里虽然景色美,道路两旁一排排高大的树木,田野一望无际的高粱、玉米、大豆,间或有果林诱人……但那都要靠劳动,一点点的肯干、能干才看起来美的田园生活。看爸妈哥姐和庄里的人们辛苦劳作,从小上学到高中的她,不愿自己以后的生活以田地为伴。姑娘大了总有人想着,这不,有好几个介绍的,她都不满意。
陈玉,从庄里论陈茵管他叫大哥。他给介绍的海边的那个叫智勇的昨天相看的,人不错,看面相就老实厚道。家也挺好的,我们全庄都对他家有了解……妈说,过些天他船上能请假了,来趟看看合心意就成。
桂芬这些天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那天陈玉叔带来的姑娘,是一眼就相中了,看儿子智勇临上海去高兴的样子他也乐意。姑娘临走也没说啥,就是陈玉叔说,过些天船上不忙了,让智勇去姑娘家。哦!准是再让家里人相看相看呗!
今年的海蜇特别多,大伙没日没夜的整整捕捞了一个多月,今年算海上收成最好的一年吧,难遇的青蜇多的,捞这么长时间的年份,今年到罢海时智勇能多分钱了。
智勇独自骑车子去了姑娘家,请了三天假,今天最后一天……
快中午,智勇骑自行车驮着她来的。桂芬很高兴,不用说,肯定成了,要不人家姑娘能来?!
姑娘大大方方的叫:
“婶儿”。
还微微一笑。
永岸在一旁有点发呆:
大大方方的样子看着真随和,可是那天来,从进家到吃饭都羞答答的,真不懂你们大人们咋回事,大哥也不害羞了?乐呵呵的……
也是,永岸17岁了,她认为的大哥智勇是大人,比她大六岁,也许17岁真的不理解23岁青春吧!
很快永岸就和姑娘熟了,永岸管她叫姐。陈茵姑娘在这儿住着的这些天,智勇的船上也过了捞海蜇季,也不那么忙了,有时白天家来半天,有时晚上回来起早就走,海边人都知道船出海作业是跟潮起潮落分不开的,所以智勇回家也是就船回港时回家的。
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了对象,桂芬别提多高兴了,她每天想着法儿的做好吃的,双全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看到大哥有对象了也和妈妈一样高兴。
家,从未有过的温度!家,因一人而欢乐!
一晃儿陈茵在这住了一星期了,要回家。可是,智勇他们前天去天津那边的海域作业去了,也是去的突然没来得及送她。庄北唯一外出的大道正修道,客运班车停运。
这可咋好,咋回去呀?!双全说:
“我骑自行车驮着送你呀”?
陈茵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
”咱这儿不通班车吗“?
桂芬看她不愿让双儿送就说:
“咱这修道呢,要到胡杏庄才有去县城的班车”。
“那从咱庄到胡杏庄多远啊”!
双儿接着说“三四十里吧”。
双儿是个痛快人,他又说:
“要不我把你送到胡杏庄车站,要不从咱庄外搭车到胡杏”。
“搭车?好搭吗?,好搭我就搭车,省着送了”。她怕大家误会吧,又说:
”来时,你大哥驮着我就是修道的那儿截儿忒难走啊!我俩几乎走过来的,要是能搭车最好了”。
桂芬听孩子们说着:
“也是啊,道要忒难走还不跟搭车,搭上车好歹车拉着走啊”。
永岸一直没搭话儿,听妈这样说了,她接上了:
“嗯,我说也是,这样吧,二哥,你该干嘛干你的去,我陪着姐搭车去,搭住就走,搭不住明天再说,也不差非得今天回去”。
扭头又对陈茵说:
“姐,你看这样行吗”?
陈茵高兴的说“嗯嗯,就这样吧”!
永岸说:
“姐,那我驮着你到村外,等你搭上车了我就回来,搭不着车咱姐俩一起回来”。
桂芬看着孩子们觉得心宽的呀!孩子们都长大了,没用我说啥就商量好了……
庄外,一条大路一直往北,路上疙里疙瘩的都是石头,石头上新盖的土,密密麻麻的石头用新土捻缝儿,可想而知的难走。非走不可的车,司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路。
永岸和陈茵姐在路边等着,好长时间,从庄里来了一辆拖拉机,高大的拖拉机轮子在石头路上东歪西扭的转动着,后斗儿上拉着满满一层层码的啤酒箱子。
到跟前儿了,永岸挥着手示意司机停下,司机一看认识这个小丫头,常看到她和他妈来供销社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