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零星的有两行脚印，人们没事很少出门，临近春节，给人们的购物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街上积雪最深的地方有半米高，每走一步，脚都深陷在雪里，抬起脚时，鞋里灌满了雪。

程煜在雪地里，只露出上半身，远远看去，像一个不倒翁在雪地上摇摇晃晃的向前挪动。只是他这个不倒翁，虽然走路不稳，但他不会东倒西歪，他坚定了自己向上的方向。

只有方向对，才不会走错路！

料想小市场也不一定能有人，肩上的五十个鸭蛋是沉甸甸责任，曹宇昨天能坚守到最后，程煜和夏志杰也能做到。

两人信心百倍，他们要用行动弥补煮鸭蛋的过失。

平时十分钟的路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到市场时，空无一人。

两人用脚清理出一片露土的地面，就像雪山中的一片陆地。把纸箱放在篓子上面，纸箱上放了几个鸭蛋，上面又盖上棉垫子。

买菜大叔到市场转悠一圈，看到他俩出摊，一会也背着一袋子菜过来了。

“你俩卖的是啥呀？”卖菜大叔问。

买菜大叔觉得篓子熟悉，那是黄昊天装鸭蛋的篓子。

“大叔，篓子里是鸭蛋，我哥昨天交给我们了，让我们帮他卖。”

大叔没有看到昨天他们在一起卖鸭蛋的情形，还以为他们今天的鸭蛋和那天一毛五一个是一回事。

人，一旦在别人心中打下烙印，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扭转改变？

大叔笑笑无语，摆弄他的菜。

一上午没人光顾小市场，大叔和程煜夏志杰都没开张。

大叔没有耐心再继续坚持，他嘴里磨叨着往袋子里装菜，打道回府。

“大叔，不再等一会儿？”夏志杰帮大叔往袋子里放菜。

“不等了，这鬼天气是不会有人来了。

你俩也早点回去吧，眼瞅着过年了，别冻感冒了。”

看着卖菜大叔远去，要说程煜和夏志杰心里没有波动不可能，但他俩最终没动，坚持在市场收摊。

床单厂下夜班了，她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除了满眼的皑皑白雪，竟然还有人没东西，这人得多财迷！

要说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人，她们不放过任何可以花钱的机会。

她们踩着白雪，穿过马路，来小市场和程煜他们凑热闹。

“小孩，下雪不在家待着卖的啥？”

“姐姐，篓子里是鸭蛋，水鸭蛋。”程煜那张嘴是真甜，叫的女工们哈哈大笑。

“你叫我啥？姐姐？我有那么年轻吗？不行，占我便宜，叫我阿姨！”梳着两个大辫子的小姑娘逗程煜。

她觉得这小孩挺有意思，油嘴滑舌，大雪天卖东西，又挺务实。

到底是油嘴滑舌还是务实？小姑娘一试便知。

“噢，口误，是阿姨阿姨！阿姨，我们是帮前几天一直在这卖鸭蛋的哥哥卖的，他的鸭蛋你买过吧，水鸭蛋，还有礼盒，你看看，过年送礼盒鸭蛋，又实用又有面。”

程煜把棉垫拿下来，露出纸箱上面的鸭蛋。

“我看看里面的啥样行不行？”小姑娘过分了啊。

“行，阿姨，我给你拿，省的你冻手。”

夏志杰把纸箱放在地上，程煜趴在篓子上，一个一个往外拿鸭蛋，那篓子都快赶上他高了。

“阿姨买多少个？”程煜的话从篓子里冒出来，说的小姑娘不好意思让他白忙活。

“帮我装一箱。”

“好喽，您放心，保证给您装的稳稳当当的。”

夏志杰一边往纸箱里捡鸭蛋，一边和小姑娘聊天：“你们夜班有多少人？”

“三十多人呢，你问这干啥？”小姑娘警惕性挺高。

“阿姨，我们还能干啥，为了卖鸭蛋呗。”程煜一口一个阿姨。

今天没白来，开张了。

程煜和夏志杰信心大增。

“你俩真能干，好样的！”小姑娘临走时竖起大拇指。

这是有生以来两人听到的最好听的话，像糖一样，甜到了两人的心里。陆续又有几个人走过来，把篓子里剩下的三十个鸭蛋都包圆了。

程煜和夏志杰心里的成就感难以用语言表达，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把剩下的六十个再背过来。

回去的脚步异常的轻松，脚下“嘎吱嘎吱”的声音像音乐一样悦耳，他们行走在阳光里，对未来充满希望。

回来时，曹宇还在沉睡，脸红红的，夏志杰摸摸他额头，又发烧了。

发汗没管用，还得物理降温。

冰凉的毛巾放在曹宇的额头，他一激灵醒了。

“回来的这么快，市场没有人吧。”他时刻惦记着市场和鸭蛋。

“卖完了，我俩心思把剩下的再背过去。”

“明天再去吧，别你俩再倒下。再说下夜班的走了，也没啥人。”

“天冷，你回家看看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