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眼前,停住,随即一阵窸窣,新郎拿了喜秤一把挑开了红盖头。
楚秾抬头,一眼对上面具下那双凌厉的眼,他顿时愣住,觉得这双眼似乎同过往有些分别。
男人全然坦然地同他对视,在灯火中打量他的新娘。
大红婚服裹身,步摇垂落,他睁着眼睛,睫毛落下阴影,缀在鼻梁上,乌发紧束,唇色红润着,白皙脸颊上点了轻微的胭脂,他漂亮得犹如一场绝色的梦。
新郎说:“你很好看。”
“……”楚秾低下头,视线游移着不知如何是好,又尴尬地看了一眼新郎,脑子里温习过地走流程一个字都想不出来,最后生生地憋出一句:“郎君,今日新婚,我们早些歇息吧。”
“不喝合欢酒吗?娘子未免心急了。”
“……”楚秾脸色当即红开了,恨不得用步摇盖住自己的脸。
楚秾咬了咬牙,佯装镇定说:“那……郎君,我们喝合欢酒吧。”
“好。”
酒水倾泻而出,一条线一般地落到酒杯中,楚秾把苹果放到一边,看着两杯满满当当的酒杯又看了一眼新郎。
酒杯里酒香溢出,满鼻醇厚,是真酒,但其实可以用假酒充当的,这场戏当真太真了。
楚秾正要拿起酒杯时,身上的警戒法器突然震动,他立刻抬起头,警惕地看向窗外。
窗外已然魔气四溢,凡人眼难以捕捉,楚秾倚仗法器看清窗外晃荡来去的身影。
剥皮魔在门外兴奋激动,几乎恨不得想要闯进来。
“专心。”有人催促。
楚秾当即回神,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又看了一眼新郎,继续抿住酒杯,咽下酒液。
辛辣的味觉入喉,喉咙犹如火烧一般,楚秾脸颊迅速漫上红意,胭脂都被盖了一层色。
门外的剥皮魔已然蓄势待发。
忽然门窗外一道剑光闪过,映入新房里,楚秾听见门外李越宇高喝一声:“阵启!”
门外昼光大亮,一早埋下的七十二天罡阵猛然开启,李越宇和陆惊绝在门外控阵,其余弟子输送灵力,一举将剥皮魔死死困在阵法中,难以逃脱。
“捉住了。”陆惊绝出声说·“取封魔袋。”
剥皮魔逃窜不开,才发现自己被骗了,疯狂地发出尖厉叫声,这只剥皮魔是只女魔,她被激怒了,甚至想要自毁而斗,她自爆时,金光照过,楚秾骨血一阵沸腾,他立刻站了起来,匆匆跑向门边,头上步摇晃出清脆声响。
门外一众同伴已经受伤吐血,一齐挥剑发力,才降住了发狂自毁的剥皮魔,剥皮魔魔身湮灭殆尽,楚秾隔着一层细纱窗,看清了那层金光来源。
天/朝权印。
这是天/朝皇室越氏的天命福祉,传言称,越氏祖上怀玉而生,玉沾血而发金光,三天三夜后才光泽昏暗,越氏祖上是天定的神子,福泽绵延千秋万代,而那块玉更是有除魔降妖,镇定风水的神用,妖魔鬼怪一旦沾染天/朝权印,犹如人类刺面刑罚一般,永世无从逃脱金光侵袭后的亏损,直至魂飞魄散。
难怪剥皮魔需接连不断地吞食生人怨气,食用人皮。
可是,天/朝权印怎么会在剥皮魔身上,而剥皮魔又怎么从□□到了沛雨镇?
种种疑问叠加缠绕,楚秾觉得沛雨镇的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他看着窗外的同伴撑着剑艰难起身时,想要打开门出去帮他们,却忽然,他身后有气息压过来,他听见男人说:“看见没有,她的身上有天/朝权印。”
“……”楚秾当即睁大了双眼,回头对上那双面具下的眼。
他想问,你怎么知道的。
可是话却卡在口中出不来,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凝视着看他,瞳孔中的深沉时他看不懂的情绪,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压过来,楚秾身体本能紧绷,手碰到腰间的乾坤袋,全身防备着。
楚秾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是王小姐的未婚夫。
眼型可能相似,然而当中的戾气流光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他艰涩问:“你是谁?”
“你知道的。”男人仍旧看他,偏执又认真。
“……”楚秾浑身一僵,看着男人,最不情愿的记忆复苏,他模糊的记忆直接本能地和眼前男人重合,开始本能地颤抖。
他是男人。
秘境中的男人。
他没死!
他怎么可能没死!
“我应该不曾说过,我的修为只有元婴。”男人看着楚秾的表情,十分满意地笑了,伸手拂过楚秾脸颊,说:“我也不曾说过,我是人。”
他不是人。
楚秾脑中轰鸣,看着男人错愕得心跳过速,却又心生惧意,身躯都在发抖。
“看看门外。”
楚秾手还不放开乾坤袋,回头看向门外。
他一眼就浑身透骨寒凉。
门外剥皮魔已然消逝,然而魔气却浓郁了百倍,在门缝里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