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饮入口，带来暖暖的温度，他本以为是奶茶的甜腻口感，谁知入口却是甜咸味的。

没错，甜咸味，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味道，有淡淡的奶香，也有淡淡的茶味，入口也是甜味为主，可不纯粹的甜味里夹杂着丝丝的咸，最神奇的是，这咸味并没有让这杯类似奶茶的饮品不伦不类，反而因为这点点咸味，让入口那甜味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而且，心里那股因为香甜而带来的腻味感，消失了。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神奇？”

他惊喜的问，忍不住又喝了两口，楚云也端起自己手边的杯子喝了两口，“好喝吧？你这大油吃了三天，喝点清淡的解解腻吧。”

“可是……这是什么东西？你这奶茶里还加了盐？”

楚云不在意的摆手，“不是奶茶，就是小时候随便煮着喝的。”

她捧着手里的杯子，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追忆，“小时候我妹妹也跟你一样……哦，就是楚洁，你见过的，她也和你一样，吃东西没什么节制，我们家条件不大好，平日里的荤菜都紧着我弟弟吃，只有到过年，村里的富户杀了猪，让我们去吃饭才轮得上我们吃点肉，小洁她啊……”

楚云的声音顿了顿，想起儿时的事，忍不住笑起来，“整个过年，但凡有荤菜，小洁她就一筷子素菜都不吃，结果三四天下来，肠胃就受不了，又拉又吐，爸爸就给她煮了这个，说牛奶能保护肠胃，让她之后别这么贪吃了。”

她垂着眼喝了一口，扬了扬手里的杯子，“那会儿牛奶我们也轮不上喝，都得给弟弟留着，我爸爸每次煮就只放一点点，然后加一点点碎茶，那会儿还没有奶茶这个东西，我和小洁都很惊讶，觉得这两种东西完全不沾边，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想出来的。”

楚云笑笑的又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后来爸爸给她煮的时候也给我煮了一杯，我刚喝的时候也觉得味道很奇怪，奶味很淡，又甜又咸，但很好喝，问过爸爸之后才知道，家里牛奶也不多，他就少放了一点糖，又放了一点点盐，他说，放一点盐，能让甜味更甜，我就记住了。”

司珏垂下眼看向杯子里清清淡淡的饮品，嘴角的笑里多了几分探究，“那你呢？你平时不也轮不上吃荤吗？你也会大鱼大肉的吃上几天吗？”

“那没有。”

楚云笑着摆手，“我吃清淡吃惯了，再说过个年，人家请你去吃饭是礼节，你总不好老是挑着肉吃吧，我们村一直也不富裕，那会儿也不是家家都能毫无节制的吃上肉，吃饭的人那么多，小洁都吃成那样了，我总得给别人留点不是？”

楚云开了个小玩笑，司珏的笑容却不似刚才那么真挚，“你好像有讲不完的动人故事。”

“哪是什么故事，随口闲聊。”

楚云不在意的答，他默不吭声，在这个动人的故事里听出了些其他的东西。

他想起了楚洁。

楚洁其实长得还算好看，笑起来总让人有种甜美的错觉，之所以说是“错觉”，是因为他在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绝非善类。

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鄙夷，这不奇怪，人总是以视觉来作为主观的第一判断，他本来也不是喜欢打扮的人，衣服从不讲究，怎么舒服就怎么穿，楚洁觉得他不是什么讲究人他也不在意。

让他觉得她心有城府的，是因为大年初四那天吃饭，她穿了楚云的衣服，以及在餐桌上，当着梁兴尧的面假装无意的提及他前一天夜里来吃饭的事。

她倒是也不见得对梁兴尧有什么想法，毕竟她对衣着讲究的梁兴尧和龚易都同样的趋之若鹜，攀炎附势是人之常情，可她所有的反应，都像极了不想楚云好。

嫉妒是其一，可更多的，是不服。

听完楚云的故事，他越发笃定了心里的想法，一个平时被苛待惯了的人，骤然没了禁制，是最考验本性的了，对待口腹之欲她尚且能掠夺则掠夺，更何况是眼睁睁看见一个被窝里的亲姐妹摇身一变成了企业里的高管。

而让她最无法忍受的，他猜，应该是楚云离了婚带着个孩子，还有梁兴尧那么好的男朋友吧。

他仔细斟酌了一番，重新笑着抬起杯子，“我和她可不一样，她是没有节制，可我是男的，食量大，平时我也要吃那么多啊。”

楚云看着他笑，认可的点头，“对，你是小孩子，还在长身体，多吃点是应该的。”

他皱眉瞪眼，“小孩子？长身体？”

“不是吗？你看起来比我弟弟都小。”

他哭笑不得，却又很想提醒楚云关于楚洁的事，便也不再争辩，半真半假的开了口，“没有节制可不是什么好事，节制是什么？就是克制欲望，口腹之欲都克制不了的人，更遑论克制其他欲望了。”

提醒的话最多只能讲到这儿，再多一个字都是挑拨离间，他也不知道楚云能不能听懂他的意思，可楚云只是看着他微微愣了愣，刚要开口，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叮铃铃”的响起来。

她点头示意自己接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