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洲通红的双眼看着她,放她离开,还不如一枪崩了他,这样以后他就不会再去缠着她,不会再担惊受怕的她会离开。
一切都会得到了解脱不是吗?
反正他的这条命是她给的,他也只是还给了她而已。
伴随着方知洲的声音停止,砰的一声又打破了墓园的安宁。
声音带着回声响荡了很久。
两个人争执之中,傅卿的手触碰到了扳机,枪口对准方知洲的左胳膊开了一枪。
傅卿吓坏了,自己真的开枪了?打中了方知洲?
方知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胳膊,衣服破了个洞,鲜血从里面不断的渗透出来,染红了一整条手臂,顺着手指,掳过指甲,滴落在地上,
他苦涩的笑了笑,又把枪口扶正,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
看着她。
“刚刚打歪了,再来”
他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感觉,好像刚刚打中的不是他的身体。
这一次,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免得她又打歪。
胳膊的疼痛根本不疼,枪口抵着的位置,里面的那个正在跳动的东西才是最疼的。
傅卿愤怒的把枪扔在地上,他这是在逼自己杀人吗?
“你够了,方知洲,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可以吗!”
她不是在恳求,而是在警告。
“做梦!”
两个字愤怒的从方知洲的嘴里说出来,要想他不打扰她,除非他今天死在这里。死了就不会担心她又会离开了。
傅卿觉得方知洲真是疯了,他就是一个疯子。
“疯子”
模糊的双眼看着他,身子往后退,傅卿觉得现在的方知洲根本不是方知洲,以前的方知洲特别温柔,现在的方知洲就是一个魔鬼,只会以死相逼的魔鬼。
在她妈妈的墓碑前见血这已经是对她妈妈的大不敬,现在又要求她杀了他,她不是一个杀人犯,他却在逼她成为一个杀人犯。
“在我妈妈的面前见血,让我妈妈看着我杀人,你觉得这就是爱我吗?方知洲,你变了,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方知洲变了,你现在就是一个魔鬼,只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的恶魔”
吼完擦了一下眼泪,转身跑着离开。
方知洲捡起地上的枪,赶紧追了上去。
傅卿哭着跑到墓园门口,却被追上来的方知洲一把拽到车旁边抵在车上。
“我魔鬼?我要不是魔鬼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他左手受伤了,抬不起来,只能右手抓着她的左手放在车顶上。
通红的双眼看着她,真的很像地狱走出来的恶魔一样。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红色吗”
他不紧不慢的看着她说道。
“比如你养了一条狗,有个人在你的面前,把它吊起来,掰开你的眼皮让你亲眼看着你的狗是怎么被一点一点的剥掉皮毛,你每天生活的地方全是红色,你知道那种味道有多恶心吗”
傅卿惊恐的看着他,他在说什么,谁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他为什么看到红色就抓狂的原因吗。
方知洲的童年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家里特别有钱,父母应该也特别开明的吗,为什么他的童年会和血打交道。
“你没有遇到过,你遇到的顶多是吃不上饭,淋点雨,别人对你打骂一些,你知道三岁就从二十米的地方不做任何措施跳下来的感觉吗,你知道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被一只老虎撕咬的感觉吗,你知道被吊起来两天不吃不喝的感觉吗,你知道被鞭子抽打在身上的滋味吗,你知道骨头断了接上,接上又断的滋味吗”
方知洲越说越崩溃。
“不,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二十三年,十二岁那年,我忍受不了被鞭打的滋味逃到了华国,结果还是被抓到,回去之后差点被打死,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我记得清清楚楚,你知道一年十二个月,有八个月的时间我都是和草药做伴吗。
如果我不够恶魔一点,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见到我吗,你觉得我还有命活着吗,想让我死的人很多,我不保护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吐露自己童年的遭遇,傅卿听的满是心痛,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童年够苦的了,没想到方知洲的童年……更恐怖。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在忍受着那么大的压力。
“你爸妈呢?”
傅卿从来都没有听到过方知洲提及他父母的事情,如果他的父母也在,是不是就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忍受那么多痛苦了。
“我没妈,我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傅卿问的是他的父母,方知洲只说了他妈妈早就死了,拜他所赐,难不成是他的父亲。
怎么会,哪有父亲这么虐待自己的孩子的,方知洲不是他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