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星将这封邮件打了出来,然后进了主编室。
卓玓跟了去,听了他们的对话。
大概是辛星想要申请去查一查,但主编认为这事并不一定是真得,A公司是家颇有知名度的大公司,里头提到的涉事人员又都是明星和社会精英,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会遭到他们法务的联合攻击。
到时候社里也扛不住这个压力。
何况这事要是真得,当事人就该报警,找他们不过是想制造点噱头,也有可能是想借媒体向这家公司讹钱。
总之,主编不赞同辛星调查此事。
辛星被泼了冷水,却没有熄灭热情。
她觉得这信里写的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应该求个明白。
若是真得,她必须解救这个姑娘。
想了想,她走到外头,给爆料人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然而从辛星的表情变化,卓玓立马察觉这事不简单。
只见辛星打完电话,脸色大变,请了假就跑出去了。
卓玓跟着她坐上出租车一路疾驰,最后下车的地点竟然是警局。
原来爆料人在昨晚自杀了。
据了解爆料人是一位20岁的姑娘,叫项芳,传媒学院大一的学生,昨晚十一点左右吞服了大量安眠药自杀了。
十一点?
项芳发这封邮件的时间不到十点。
也就是说在她发完这封邮件一个小时后,自杀了?
辛星凭着记者的职业敏感,觉得这事不对。
她将邮件的事告诉了警方,警方将此收录,说会继续调查。
因为保密规定,辛星不可能在警局得到更多的信息,她决定去项芳家看看。
项芳家居住在城区附近的小镇上,家庭条件一般。
母亲前几年生病过世,父亲跟着建筑队到处打工赚钱养家,常年不在家中。家里只有年迈的奶奶和读小学的弟弟。
接到噩耗后,项芳的父亲已在赶回的路上,弟弟也从学校回到家照顾伤心欲绝的奶奶 。
辛星到时,老人搂着孩子正坐在门口抹眼泪。
“芳芳这孩子,又孝顺又用功。她考上大学时,刚碰上我得病,知道家里条件不好,她都想不去读书打工赚钱了。还好,市里有帮助贫困大学生的好政策,给了补助,芳芳才能去市里上大学。
这孩子可懂事了,自己学费解决了,还担心着我这老骨头和她弟弟,高中毕业的暑假,在镇里找个份工作,赚钱贴补家里。
本来,有她爸爸在外赚钱,我在家做点来料加工,加上政府帮衬,我们家日子也还过得下去。都怪我,不中用,浑身是病,去年下半年又动了手术,花了一大笔钱。害得芳芳一去大学就不得不在城里打零工,贴补家里。
谁能想这么乖的孩子会想不开,走上这条绝路啊。
都是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了她,她一定是太苦太累,撑不下去了。
芳芳啊,你不该这么想不开,该死的是奶奶啊。”老人家说着说着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
看着老泪纵横的老人,辛星也忍不住跟着哭。
坐在一边的男孩仰起头给奶奶擦眼泪,边擦也边跟着哭。
卓玓想到梅寒英的父母儿女,悲从中来,忍不住落泪。
死者已逝,活着的亲人最痛苦。
“奶奶,芳芳有和您说过她在哪打工,具体做什么吗?”待老人情绪平稳了些,辛星才开始询问。
老人哽咽道:“孩子的事一般也不会和我说,不过我问过她,她说在一家媒体公司工作。到底是个什么公司,我也不懂。”
“芳芳的父亲知道吗?”
“他一直在外面打工,偶尔打个电话回来孩子也不在家。我也不知道芳芳和他说过没。不过,她有一个朋友可能知道,是在满城大学的,芳芳说是在一起工作的时候认识的,今年寒假还跑过来找芳芳。”
“奶奶,那你知道女孩的名字和电话吗?”
老人想了想,说道:“电话我不知道,名字叫夏雨珍。”
“那您知道她是读什么专业的吗?”见老人不明白,辛星换了个说法,“她学的是啥?”
老人懂了,回道:“她是学外国话的,她和我说她学什么国家的话,我不记得了。”
“是英语吗?”辛星问。
“不是,不是英语。英语我老太婆还是知道的,唉,人老不中用,我想不起来她说的是啥语了,好像是乌什么语。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见老人家知道的都告诉了自己,辛星也不再多问,继续安慰了老人和小男孩一会,又将包里的几百块钱都给了老人,这才动身离开。
刚走到村口,就听见有人喊她。
是芳芳的弟弟。
“姐姐,你是我姐姐的朋友吗?”男孩问辛星。
辛星点点头道:“是的。小弟弟,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