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见面,卓玓对寒寻多了解了一些。
不过卓玓并不觉得寒寻需要告诉她这些。
比如寒寻是满城大学历史系副教授,主攻是中国历史。
他今年三十一岁,父母在他十八岁那年车祸去世,无兄弟姐妹,也无其他亲戚。
“衣服我从宿舍拿过来了,这些是借来的针线,还烦请卓小姐帮忙缝下纽扣。”
寒寻将那件掉了纽扣的蓝色衬衣交给卓玓,并提出了请求。
卓玓:“你还专门从宿舍把衣服拿来了?”
寒寻:“不从宿舍拿过来,难道卓小姐的意思是去宿舍里缝?”
卓玓:“……”
寒寻正色道:“你一个女同志去男同志的宿舍不太方便,所以就把衣服拿来了。”
卓玓汗颜:“我的意思是你还特地把衣服拿来,本来我以为把扣子还你就可以了。”
寒寻解释:“不好意思,卓小姐。实在是我一个男同志不会做这些针线活,既然你亲自过来了,那就帮人帮到底,帮我缝上去吧。”
这话说得实在,神情也变得诚恳,卓玓咬了咬唇,道:“我怕钉不好,您看是不是拿到裁缝店或是您订做衣服的地方去缝?”
寒寻挑了挑眉:“就一个纽扣跑一趟市区找大师缝太奢侈了,还是辛苦卓小姐帮个忙,也就举手之劳。”
缝个纽扣确实是举个手的事,只是缝的好与坏那就不是举手之劳了。
“我……”卓玓倒不是不愿意帮他这个忙,只是她怕缝得不好,把衣服给弄坏了。
毕竟定制的衣服价格还是挺高的,要是缝坏了,她还得赔。
在她仅有的记忆里,她好像没做过针线活。
“拜托了。”寒寻拿起桌上的书本,轻快说道,“这酒等我上完课回来再品尝,我接下去的课是90分钟,分两节,五点半下课。还请卓小姐等等我。”
“寒老师,我还是不等您了,毕竟这缝扣子也用不了一个半小时。”卓玓心想,她技术再差,也不用花一个半小时缝个纽扣吧?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寒寻赶紧解释道:“我是说卓小姐缝好扣子放这即可,你可以去校园逛逛,欣赏下我们满大的百年风貌。”
停顿一下,他又道:“校区比较大,卓小姐要是怕迷路,我喊个下午没课的学生过来给你当向导?”
“不用麻烦了,寒老师,我并不想逛校园。要么我缝好扣子就回去了,酒给您留着。”卓玓委婉地拒绝了,她得回去酿腊梅酒,再想想办法找点生意。
她还有一万二的账单没付呢。
败家的老笋精,明知道没钱了,还大手大脚地花了那么多。
一想到那账单,卓玓就忍不住暗暗生气。
“卓小姐做完了活总得等验收通过了再走吧?”寒寻却没答应,他戏谑地挑了挑眉梢,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卓玓美眸半眯,长密的睫毛盖了下来,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沉默几秒,寒寻先开了口:“卓小姐,等下课了我请你吃晚饭,顺便你给我介绍介绍这壶酒。”
说完,忽然拿出手机通过微信转了一笔账。
卓玓一瞧,一千元。
“这酒不要这么多钱?等你挑定了酒,再付…”卓玓虽然想要赚钱,却也不是无良商家,何况寒寻是梅姐丈夫的朋友,也算是梅姐的朋友,她更不能把他当猪宰。
“多退少补,算订金吧。”寒寻不等她把话说完,夹着书本就出了办公室。
卓玓看着桌上的衬衣和针线,发了会呆,最后还是穿了针,缝了起来。
钉纽扣其实并不难,即便卓玓没做过针线,那也是能把扣子钉上去的,且她为了避免这扣子钉的不好看,还仔细观察了下面几个扣子针线的方向,这才小心翼翼地缝了起来。
虽然手法不熟练,但钉好后看着还不错。
做完这个,卓玓看看时间才四点十分,离寒寻下课还有一个多小时。
起身参观了下他的办公室。
一张书桌,一台电脑,一排高高的书柜,书柜上满满的书。
单调整洁,一看就是男老师的办公室。
百无聊赖的从书柜上找了一本书翻了翻,上面是枯燥的历史事件,卓玓看了十来分钟便觉得眼皮子打架,瞌睡虫来袭。
打了个哈欠,将书放回书架,卓玓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个想法。
——去听听寒寻的课。
大学里有些课是半开放的,其它系的学生或者社会人士有兴趣也可以去听。
卓玓走到外面找了个同学打听了下寒寻上课的地方,很快就寻到了那。
这是一个能容纳约两百人的阶梯教室。
里面座无虚席,连后面都站满了人。
“这寒寻课上得这么好?这么受欢迎?”卓玓心里暗暗吃惊。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够立足的空间,却是贴着墙站着,好不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