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净净。
赵祁临初登帝位,百废待兴,暂命徐正青为首辅一职协助他治理朝廷,救治灾民,恢复各地经济,亭衣管理后宫也分不出别的心来,三人都是刚刚上任,赶早贪黑学习手中事务,一见面就讨论公事,最多问一句身体还好吗,没有一句废话。
“这眼看又到雨季了,难民才刚安顿好,连个营生都没有,再遇上水灾就连条生路都没有了。”赵祁临头疼道,战乱安抚以后国库空空,缺银少粮,哪还能再变出钱粮来。
“加固河堤、修建避难所的钱朝中有人有。”徐正青点头道。
“行啊你正青,才几个月你就把朝臣的底细摸清楚了。”赵祁临不得不服他,又有点嫉妒。
“此事交给臣去办吧。”徐正青道。
“以你敛财的本事当初为什么要摆摊卖画呢。”赵祁临感叹道。
“这种财要付出代价的,等朝廷稳定之后臣要请命西巡把南征时留下的字据一一收回。”
“我另外派人去不就行了。”赵祁临道。
“还是臣亲自去比较好,不少字据还按了皇后的手印。”徐正青诚实道。
赵祁临这才想起来他以前总把亭衣带出去,原来是把她卖了,也就亭衣单纯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这么看来还真得他亲自去才行。
亭衣安抚好不幸罹难的嫔妃家属后计划把其余的妃子都遣送出去,留养是不可能留的,目前的财政状况实在养不起,给先帝殉葬太残忍了,她做不出来。
亭衣吃过晚饭再查看一遍处理结果到御书房找赵祁临,他一向习惯回寝宫之前去看一眼亭衣,没来找她就证明他这会儿应该是在御书房。
这段时间忙亭衣也没有闲着的时候,赵祁临御书房看见她肯定是说公事来了。
“过来坐。”赵祁临看见她手里的册子松懒的招招手,自动的挪了个位置。
亭衣迈步上去到他身旁坐下打开名册,“先皇妃子不算多,但也有几个找不到母族只好留在宫里养着了,她们琴棋书画女工样样精通,给她们找点事情做也容易。”
“嗯,费力但是节省了一大笔开支,也算对她们有个善了。”赵祁临有些疲惫的点点头。
“这么一处理三宫六院都空了,时间长了朝臣肯定会有谏言,我打算秋收或者明年开春后给你选妃。”亭衣道。
“我不想选妃,现在国库空虚,明年再说吧。”后宫人一多保不齐又给他惹事,到时候怎么平衡亭衣和她们之间关系。
“说实话我也不想选妃。”亭衣抬头浅笑道,麻烦就不说了,选完以后这么多人这么多事都要她管,而且她有些看不得这些莺莺燕燕往他身上凑,到底是眼不见为净,不然早就不该进宫,或者以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清净。
“呵~”赵祁临伸手想摸下她的脸颈肩传来一阵酸疼。
亭衣伸手给他按一下,“好点吗?”
“好多了,你回去休息吧,看你累的眼睛都没有神了。”赵祁临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以前干干净净的笑容了。
“我确实有点困,你也早点休息。”亭衣起身还不忘说一句,“小心你的脖子。”
门外等候的汪公公见皇后娘娘出来便跟在身后一道回景乐宫,皇后自在惯了不喜欢大阵仗只让他一个人跟着,皇后要是想了解什么就回话,要是不问就连奉承的机会都没有。
刚开始皇后为了立威一个软和的语气都没有,渐渐的发现他们的皇后也还蛮好说话的。
夜色幽暗寂静,亭衣耳力灵敏听到附近有极低的啜泣声,循声看了一圈原来有个小孩躲在路灯下抱着膝盖哭,这小小年纪就懂得灯下黑了。
亭衣蹲到他面前柔声道:“你是哪个宫的,为什么在这哭。”
小侍童停止哭泣抬头在灯光下看到铺在地上浅色柔软的纱裙,夜色昏暗看不清上面的暗纹,头发盘起干净利落,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十分柔和,从穿戴气质上看一定是位极富贵的贵人。
亭衣看他泪眼汪汪,脸圆圆的肉肉的像个小汤圆,非常可爱,“怎么脑袋都破了,谁欺负你。”
旁边的汪公公看他如此木讷呵斥道:“你个小侍童,皇后娘娘问话还不赶紧回话。”
这一声呵斥小侍童打了个寒颤扑腾起身跪下慌乱道:“奴婢是御膳房的侍童,思乡和伙伴起了争执才躲到这里来,皇后娘娘饶命。”
侍童跪下的速度之快并且熟练亭衣都没来得及接住,这样一个奶娃娃动不动就跪的这怎么行。
亭衣扶起他来,听见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微笑道:“饿不饿,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侍童不敢抬头,亭衣牵起他的手往景乐宫去,让汪公公给他包扎一下额头,纱布绕了一圈看起来就更软糯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