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后,便是传出了许多小道传闻。
其中最让百姓津津乐道的,便是那西夏此次派来的皇子,竟然在百花宴上醉酒无状,酒后脱光了衣衫,在皇后最爱的牡丹园之中滚了一圈。
恰逢皇后领着各家千金前去赏花,见着花丛中赤条条的男子,个个如惊鸟一般大呼伤风败俗,竟有人在宫里无此不要脸。
皇后更是气得脸都发绿了,那片牡丹园可是她请了花匠每日呵护的。
差人将躺在花中的人抓起,才认出那是此番前来议和的西夏皇子,便是又气又无可奈何,只能先让人送回落脚的客栈之中好好醒醒酒。
再看那片花圃,被元修月一滚一睡,便是生生毁了。
谢婉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不免也是捂嘴一笑,想必这当中也是顾景衍所为了。
他竟然还能如此恶趣味,让那人失了脸面又丢了体面,更是将宫中的人都得罪了。
那元修月一向自诩翩翩公子,此番没有捡着便宜反而丢了脸,谢婉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定是躲在客栈之中气得摔了杯子的。
谢婉歇息几日以后,便是去了魏王府寻顾景衍,一来是为了道谢,二来是为了找他分析分析,那日助元修月的是何人。
怎么知道去了两趟,都是被魏一以王爷不在回绝了,连着魏七也是打着眼色点头,说明顾景衍的确不在府中,不是魏一故意为难。
谢婉不知道谢钰到底知道多少,怕突然去问漏了口风,惹得他多想。
更怕他知道了百花宴的事情后,在面对元修月的时候失了分寸,只能耐着性子蹲守顾景衍。
几日后,终于得了顾景衍的消息,那人竟是一回城便去了流仙楼。
谢婉哼了一声便是换了衣衫,出了门往流仙楼去。
流仙楼最近出了一个新花样,推选了十二个竞选花魁的美艳娘子,这十二个人的名字都是以十二月花神为名。
一月梅花,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
二月杏花,小杏无端发旧枝,可怜便有岁寒欺;
三月桃花,嫩白青红巧弄姿,舞衫摇曳步迟迟;
四月牡丹花,晓艳远分金掌露,暮香深惹玉堂风;
五月石榴花,露色珠帘映,香风粉避遮;
六月莲花,朱槛月明时,清香为谁发?
七月玉簪花,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八月桂花,中亭地白树栖鹊,冷霜无声湿桂花;
九月菊花,世情几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
十月芙蓉花,露凉风冷见温柔,谁挽春还九月秋;
十一月山茶花,莫道峨眉无志气,不将颜色事君王;
十二月水仙花,得水能仙无鸟奇,寒香寂寞动冰肌。
十二花神争奇斗艳,一时让汴京城中百姓都想一睹风华。
谢婉出门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华灯初起,流云楼的门口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花厅之中,早已响起了靡靡之音,台上的人扭着纤细腰肢,勾人心魂。
听闻这十二朵花,要在这月中决出谁是花魁之首,个个都是使着看家的本领,风情万种,想要让更多的恩客相中自己。
谢婉丢了一袋银两便是进了厅中,被安排到了大厅之中的一张小桌前。
只听着看客们口中的浪词淫语此起彼落,个个搀得不行。
谢婉扶了扶额,隐约还记着多年前与顾、孙二人来过几回,流云楼生意平平,舞娘歌姬姿色也不惊艳,也没有如此盛况,怎么才几年之间,倒是有压了云脂楼势头的感觉了。
她也无心听曲赏舞,坐在原处便是四处张望着,想要寻顾景衍的身影。
想着那人定不会如自己一般落座大厅的,抬了眼往二楼的雅厢上巡着也没见到人。
谢婉便是随便点了些酒水,叫了清倌作陪,在厅中一坐便是一晚。
待到客人寥落,歌舞停歇,外头的天也微亮的时候,一个貌美的女子领着顾景衍从楼上款款而下。
谢婉已是有些困顿,酒也不敢多喝倒是灌了一肚子的茶水提神,见着人便是放了手中的茶杯,深吸了口气才从桌上起了来,忙是跟了上去凑到了顾景衍的面前。
“王爷?”
顾景衍被人拦了路,为皱了眉头,再见一身男装的谢婉,又望了一眼她的身后。
“在这守了一晚?”
谢婉瞄了瞄顾景衍身边的美人,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这人搂着美人良辰美景,她总不好上前去打扰,这不就是害得她蹲了一晚上,现在可是又累肚子又撑的。
顾景衍见她不做声,对着一旁的人道:“不用送,回去罢。”
说完也没有理谢婉,自顾地出了流仙楼,上了魏王的马车。
谢婉自是跟上的,也不客气地弯身上了车内。
“王爷真是身子铁打的,不在府中在外忙了多日,一回汴京便是上流云楼了。”
谢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