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衍当初听着西夏求和的事情,只不过是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眼看着使者到来的日子越来越近,魏五传来了消息,西夏国的修月皇子已经启程前往汴京。
西夏的人选这倒是让顾景衍有几分意外,当初夏州城之中,便是元氏两兄弟领的兵,元齐日后又死于大盛人之手。
没有想到借着这个机会,那元修月会明目张胆地前来。
此次元修月的到来,让他更加肯定,求和不过是个幌子,西夏人的狼子野心,才不会轻易罢休。
元修月此番的目的,虽明面上是为了两国交好而来,暗地里怕不就是冲着定远侯来的。
可如今的定远侯已经不是当初在漠北与西夏军交手的人,谢婉倒是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的局面便是要她那个哥哥去面对。
顾景衍对谢钰的印象不深,虽同在学堂受过先生教导,却是毫无接触的。
如今过了那么多年,隐隐只记得是个沉默寡言的,倒是与他那个妹妹的性子天差地别。
不过月余,元修月便是带着西夏一班人马进了汴京城,皇帝在宫中设宴。
定远侯与魏王自是要出现的。
宴会之上,元修月言简意深,只要皇帝肯点头,西夏国愿签下十年休战书。
元修月此番作为使者前来,还是为了能从大盛挑选一名皇妃,以示两国交好的意愿。
皇帝虽是一向主和,却也没有立刻点头。
此次魏王出征打退西夏,若是西夏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出来,他也不会轻易答应,失了大盛国威,一番含糊便是先让他在大盛先行歇下,议和事宜稍后再谈。
元修月表面自是笑意不减,表示自己第一次来大盛,还想多留些时日,感受一番风土人情。
落了座,在饮酒手臂遮挡背后却是露出了阴沉的眼神,看着不远处谢钰的眼神,更是遮掩不住的凶狠。
谢钰被安排在元修月斜对面地桌子落座,他也不是一个迟钝的人。
对那元修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感受真切。
他对那人同样也是深恶痛极,一个杀父之仇,一个弑兄之恨,虽是没有对话的两人,一场宴会下来目光之间,也已经是互相试探切磋了数回。
觥筹交错之间,元修月借着酒劲走到了谢钰的桌前,盯着他那双还坐着轮椅的腿神色不清。
“听闻定远侯妹妹蕙质兰心,可当大盛姑娘的表率。”
说着便是拿着酒向一脸冷峻的谢钰示意,众人皆知定远侯在漠北时候的神威,此刻看着西夏皇子走向定远侯的桌前,都纷纷拉长了耳朵,想要看看这头在说什么。
元修月望着一脸冷静的人,努力地想从他地脸上看出一些破绽。
他可是打听过了,这个定远侯可是对他那个胞妹十分疼爱。
“本皇子此番求娶大盛女子,倒是很期待与侯爷妹妹见面。”
这赤裸裸地威胁让谢钰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定了定神才对他回以一笑:“两国大事还未敲定,元皇子说求娶一事,还言之甚早,况且……舍妹早有婚约,就不劳皇子惦记。”
说着举起了酒杯,将酒送入喉中。
看热闹的人可是心中震惊不已。
西夏的皇子竟是看上了定远侯府的妹妹?
这其中可不是什么儿女情爱,怕是要将发泄不了的仇恨,一举转嫁到定远侯疼爱的胞妹身上。
那谢婉在京中的名声颇差,只不过经了清心庵这一遭,倒是安分了许多,已经很久没有听说又惹什么祸端了。
纵是再顽劣的姑娘,若是真的嫁到了西夏去,怕是也敌不过异国他乡的。
到时候就算是再如何刁蛮任性,去了西夏,怕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再是有十分惊讶,从未听说过那谢婉与人有婚约的事情,此时定远侯说起亲事,倒是让人猜想连连,不知道何人才会有那个胆子,接下那个麻烦?
怕不是定远侯临时随口胡扯的,用来打发了那西夏的皇子。
一场宴会后,谢钰还没有回家,倒是同在宴席上的顾廖学坐不住,听了众人私下议论纷纷,先一步离了席,便是往定远侯府去了。
“婉婉~不好了。”
顾廖学还没有见到谢婉,便是先一步喊了起来。
谢婉听着这鬼哭狼嚎,不免翻了一个白眼,这顾廖学除了喊不好了,还能喊什么。
如今她也没有出去惹事,顾廖学带着瑾年回京,光是陪她四处游玩也抽不出闹事的时候,此时她可真的想不出哪里又不好了。
“婉婉,那个……西夏的皇子来了,叫什么月的,他今天和定远侯说对你有意。”
对她有意?
谢婉一时之间有些糊涂,一个西夏人,怎么会无端端牵扯出她来了,再想他口中说的什么月,突然脑中便是想到了一人。
“元修月?”
顾廖学跑得有些急,此刻喘了口气才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