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长安街,两侧商贩早已开门做生意,到处熙熙攘攘。
乐瑶透过被风拂开的车帘往外看了几眼,丫鬟拉下车帘子,“小姐,仔细着风大,可千万莫要染了风寒。”
她拢了拢身上的粉色绣荷花披风,少女眉目如黛,眸光如水,“无妨。”
今日一早,她便受乐善通的嘱咐,上街采选些上元节厚礼送到沈府。
与此同时,江不离正与沈云川在街道一侧的茶舍二楼。
仅是半盏茶的功夫,沈云川连连啧叹:“你是不知道,这乐家的小女既脾气温顺,又相貌可人。”
江不离:“……”
两个时辰前,江不离前脚刚踏出江府门,沈云川就跟在了屁股后。
直到她走的有些口渴上来喝茶时他才现身。
一旁的若青眨眨眼,一脸天真烂漫,“这位乐瑶姑娘如此蕙质兰心,亭亭玉立,那沈公子可要抓紧把她娶进门了,千万别让别人捷足先登可好。”
沈云川一噎,他之所以一直赞不绝口的夸赞乐瑶,只不过是想让江不离多在意他些。
而江不离觉得若青说的言之有理,“对啊,成亲后可要好好待人家,也不枉人家对你的一片真心。”
沈云川见他的办法并不奏效,搁置下杯盏,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有规律的敲了敲樟木茶几,唇角扯出一抹淡淡苦涩,“我若与她成婚也是迫于无奈。”
“怎么个无奈法?” 江不离质疑道。
“说来话长,不过你放心,你若嫁给我,定让你做正房。”
江不离:“……”
茶也喝完,江不离不想再与他闲聊,就在两人在茶楼门口拉扯时,一辆马车逐渐靠近,不知骏马受了刺激,直奔江不离撞了过去,好在马夫及时拉住,马蹄高高扬起,着实“吓坏了”她。
车帘掀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出现在了众人视野,少女水眸莹润,一张姣姣如月的脸蛋,稚嫩粉润。
她身子孱弱,一手捂着胸口,似乎也是受惊过度。
沈云川拧眉,一看竟是乐瑶,上前走了几步,拱手道:“原来是乐瑶姑娘的马车,可是受了惊吓?”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关切下。
“我无碍,倒是沈公子怎会在此?”
沈云川没回此话,而是稍稍凑近,笑了笑:“你这马儿可是险些撞到我朋友。”
说完回头看了眼江不离。
他从未想过这桩婚事会长久,也没那个打算,所以他并不在意乐瑶如何看他。
乐瑶侧头看向沈云川目光所至处,女子的年岁看样子与她相仿,甚至衣着打扮都极为相似。
红唇扯了扯,歉意道:“惊吓到姑娘,实属抱歉,这马儿刚刚不知怎么,竟疯狂了起来。”
江不离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好在也没有人受伤,“我没事,不过姑娘下次出行还是换匹温顺些马儿较为稳妥。”
乐瑶和善的点了点头。
“若青,咱们走吧~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呢。”
沈云川见她离开,前脚刚要跟上去,就被身后的女子叫了住,
“沈公子,留步,阿父差我将上元礼送到沈府,既然在此碰到,不如沈公子与我一同,可好?”
想拒绝,奈何没理由,只好随她上了马车。
马车内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在这严寒的冬日倒是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三人落座,乐瑶率先开了口:“方才那位姑娘可是沈公子的心上人?”
沈云川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毕竟昨日的她可是极其忸怩不安。
“怎么?乐瑶姑娘很在意?”
“你我不过是利益的棋子,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要说是否在意,我对沈公子无情,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可若真是成了婚,那乐瑶也断然不会允许丈夫朝三暮四。”
她的话,惹的沈云川的捧腹大笑。
果然啊,外貌看着都是小白兔,骨子里其实一点都不好惹。
“哈哈哈~乐瑶姑娘,你何必如此认真?婚约本就是儿戏,反正身不由己也娶不到所爱之人,那娶人不都一样,怎么?姑娘还打算人和心都要?”
沈云川的嘲讽打趣让她红了脸。
一路上都没有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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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离在制衣间换上新裁制好的红衣后,小脸越发显得夺目,仿若盛开的牡丹,明艳不可方物。
这衣裳的腰身本就做的小,奈何江不离的腰肢儿真真是细盈到了极致,加上这几日晚上睡不好,身子又清减了许多,所以腰身这般小的衣裳穿在身上也显大了些。
她心情有些沉闷,说道:“还劳烦掌柜再帮我改瘦些吧。”
红日西沉,江不离让若青在此等候成衣,她去趟千字营,她穿着浅碧衫子,魏千里一见到她,眸光便温和起来。
江不离上前行了一礼,娇声问:“我来找兄长。”
魏千里本来因为裴寂要返回蜀地之事有些心情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