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甄子荇怒叫了一声，“她肚子里是儿子的孩子，您的孙儿啊！您就不怕有个万一吗？”

“能有什么万一？哪个女人没生过孩子？孩子这不是生出来了吗？”老太太一手揉着额头，对青姑伸出手，青姑赶紧上前。

“青姑啊，明天找两个好点的奶妈，把孩子抱到福安居来养，夫人伤了元气，需要静养。”

“是，奴婢天一亮就去找。”

蒙恬听着老太太这话，简直想为她拍掌叫好，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甄子荇黑着脸，第一次感觉母亲的话，也不是全对。

蒙瑶是安全生了孩子，可是她万一没生出来呢？那可就是一尸三命！还是他的妻子儿女！

他不敢再想，也不愿再说什么。自小因为父亲身弱多病，府里全靠母亲一人操劳，他就立志要好好孝敬母亲，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愿。

母亲在他眼里向来都是明白事理，处事有度，勤俭持家的好女人，可是为何今天竟变了模样？

“母亲，孩子刚出生，离不得母亲，孩子就让瑶儿带着吧。儿子明日会多寻几个得力的婆子，去瑶玉阁照应。既然母亲无事了，那儿子就先告退了。”

他对老太太说完，行礼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子荇！”老太太叫了一声，可甄子荇头也没回。她气恼的把手边的软枕扔了出去，“他这是长大了，敢我甩脸子了！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孩子都出生了，还能有什么事？想当初我生他的时候……”

蒙恬低头看着扔到自己脚下的软枕，抬脚踩了上去，眨着幽黑的瞳仁，没有一丝温度：“我今日回府，甄府大门紧闭，后门上锁，就连院子根都被撒了铁钉。我用尽方法赶到瑶玉阁的时候，姐姐疼的脸色苍白，满脸是汗，下午那一跤让她动了胎气，引得早产。”

“可是因为月份不到，孩子胎位不正，若非我带了稳婆，姐姐今天就会和孩子一起……这么危急关头，二夫人竟还带了人去捣乱，老太太闭门不见。”

她看着老太太语气冰冷：“你们甄府是要姐姐的命啊！既然你们要姐姐死，那你说我还要不要留你们？”

风从打开的门口吹进来，蒙恬背对着门，她披散的卷发被吹乱，凌乱的四下飞扬，平日娇俏可爱的小脸，满是冰霜，杏眼里漆黑的瞳孔幽黑如洞。

配着她身后无边的黑暗，老太太和青姑当即就是心头一颤，老太太握紧青姑的胳膊，努力压下心里的惊恐，厉声喝道：“蒙恬！你不过一个小辈，如何有资格和我这样说话？你爹娘就是这样教你的吗？雾城人皆知你疯癫顽劣，没想到当真如此！”

“对！我就是疯癫顽劣。”蒙恬笑了笑，小红袍摇着尾巴从外面走进来，龇牙咧嘴的站在她身边。

“你干……干什么？还不快把这头蠢猪赶出去。”刚刚还怒急攻心晕倒的老太太，手脚麻利的跳到了软榻上。

青姑战战兢兢地护在她跟前大叫：“快来人！快来人！”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一个人影也没有。

蒙恬笑了笑：“我进来的时候，跟门口的家丁说了，二夫人偷藏采花贼，姐夫让他们去把漱玉阁围起来，看守二夫人。所以现在外面一个人也没有，至于那些叔叔婶婶，我跟他们说老太太身体不适，让他们替老太太去看望孙子孙女，这会儿恐怕瑶玉阁正热闹呢！”

“你……你……”老太太气得一手抓住胸前的衣服，脸色涨得通红，青姑赶紧帮她顺气。

“我什么我？我原本想好好和老太太讲讲道理，可是老太太刚刚对姐夫说的那些话，让我觉得老太太并不喜欢我多费口舌，所以……”

蒙恬拍了拍小红袍的脑袋，笑得眉眼弯弯：“小红袍，今天憋闷太久，撒撒气吧！”

小红袍的大鼻子发出呼呼哧哧的粗气，后腿一蹬就开始在屋子里撒欢。

桌子板凳，撞一撞！

古玩瓷器，落一地！

丫鬟婆子，叫的欢！

死老太太，眼一翻！

……

霎时间，福安居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蒙恬看差不多了，叫停小红袍，跳到它背上，“好了，该回去看姐姐了。顺便告诉姐夫，你怕我脚疼进来驮我，被福安居的人追着打了一顿，甄府不安全，我要带姐姐回蒙府去。”

软塌上晕倒的老太太，立刻陷入深度昏迷，再也没了动作。

此时的瑶玉阁确实很热闹，甄子荇来了不久，几位叔叔婶婶也都赶了过来，翘儿和甄子荇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到外屋给叔叔婶婶们看，一时间恭贺赞美的话满屋纷飞。

甄子荇更是喜不自胜，抱着孩子一刻也不舍得撒手，觉得那些好友家的孩子，没一个比得上自己的孩子漂亮可爱。

等叔叔婶婶们留下贺礼离去，甄子荇才有机会坐到蒙瑶床边。

蒙瑶脱力的厉害，还在昏睡，孩子的哭闹，叔婶们的祝贺都没能吵醒她。

甄子荇轻轻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