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开心很简单。

比如有自己爱吃的东西。

亦或者有能够让他们开心的人。

老于头只是站在这门口，我就已经看到了里面孩子们的笑脸。

没有一丝一毫作假的意思。

哪怕老于头的两手空空，并没有能够引起这些孩子们争先恐后的零食。

但是这些孩子们依旧带着期盼的双眼，看着铁门外的老于头。

“你怎么来了，这是？”

两鬓带着银丝的阿姨，走到了近前。

下意识想要打开门栓，却把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有着一抹迟疑。

大概是这个世道，见过了太多不怀好意的人。

哪怕是跟在老于头的身边，没有他的开口承认。

我依旧不会得到信任。

“安心，不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这小哥是好人。”

老于头的声音很温和。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平淡如水的老于头，身上有一抹慈祥在荡漾。

阿姨这才利落打开了老旧的门栓。

铁门打开的距离并不大。

就算完全拉开，也只不过是正好能够两个人并排走进去。

院子里散落着一些木材，都是劈砍好的。

堆在一个小小的窝棚里，不让雨水打湿。

见到我们两个走进小院。

屋子里的孩子们也带着莺莺笑声，直接跑出了屋子。

“于爷爷！”

“于爷爷！”

脆生生的声响，环绕在我的身边。

老于头半蹲下身子，抱起了身子最小，跑得却最快的一个小家伙。

那些年岁差不多十岁左右的孩子，则是站在最外围。

好奇的打量着我，带着腼腆，并没有冲入老于头的怀抱。

“这五个年岁差不多大的，就是我那些老兄弟们的子女。”

“混我们这一行的，你是知道的，没混出头，不敢成家，就怕变成自己的软肋，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江湖地位，娶妻生子了，却没想到遇到了社会的变革。”

“几个兄弟折在唐龙的手里，我也逃到了这里，最后养伤的同时，把所有保留下来的积蓄，拿到了这里来改造，才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至于这些多出来的，是这些年一样被江相派迫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怜娃娃。”

“从各个区来的，我遇上了，也就顺手救下了，只是辛苦了秀芳。”

老于头略带歉意，看了一眼边上一言不发，陪着我们走向屋子方向的阿姨。

从情感上来看，老于头和秀芳阿姨两个人之间不太简单。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不过我觉得，老于头当初肯定是被秀芳阿姨给救了。

瞧着两个人一个感恩戴德加愧疚。

一个温婉笑容不在意的样子。

活脱脱就是一对情侣的模样。

走到了屋子里。

这是一排平房。

没有什么别样的装修，仅仅只是糊平了墙面，地面是水泥的。

一连排的房间，一眼就可以看得通透。

总共四间房。

一间是食堂，一间是洗澡用的，分隔成了两个卫生间。

剩下的两间屋子摆满了上下铺的架子床。

秀芳阿姨去烧水，给我们解渴。

这里，连茶叶都不会有。

只有一壶清水。

我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老于头的茶壶里，总是一壶清水，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清水老于头应该喝了不少年头。

源头应该来自这里。

看这些孩子和老于头亲昵的模样，应该已经相处了很久的时间。

是真正把老于头和秀芳阿姨当成了亲人和依靠。

“老前辈是打算在这里给他们修一个容身之地么？”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种地方，只有清贫两个字可以形容。

但凡是再惨一点点。

怕是老鼠进来了都会流着眼泪出去。

老于头轻轻放下了怀里的孩子。

他认认真真看着我。

“是也不是。”

我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这些孩子吃过的苦，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大人要少，甚至比许多大人还要多。”

“那边那个一瘸一拐的，是被江相派做了局之后，父母全部接受不了打击，疯了之后，他一个人流落街头，一路乞讨，最后划伤了腿，却没钱治疗，落下了病根。”

我顺着老于头的目光看过去。

在一边帮着秀芳阿姨烧水的孩子，永远拎着一个小板凳。

站起来的时间一旦过长，就会感觉身子乏力，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还有那个小女孩，已经十一岁了，看上去只有七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