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深处，浩瀚无垠，一片蔚蓝，本该是生机勃勃的，但这一路上白笙等人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

按道理来说，就算没有水族，也该有其他的生物，毕竟深海中不是只有水族一个物种。

可越是向深海深处前进，那股死气沉沉的感觉便越是明显，仿佛白笙等人不是身处深海中，而是一处死地。

“很奇怪啊！”

武骁摩挲着下巴，低声喃喃。

“的确很奇怪，深海中应该不缺乏鱼虾之类的生物，之前也曾见到过，为何到了此处就见不到任何生物了呢？”

姬无尘眉头微皱，声音也沉了下来。

那些普通生物没有利用价值，鬼脸应该不会在它们身上浪费时间，毕竟不论它们是否存在，都不会对奇盟造成影响。

既然如此，那眼下的状况就太反常了。

“普通生物能够在此处生存吗？”

琅珏从墨殇的怀里探出头，提出了一个不同的可能。

深海深处的压迫力是巨大的，生存实属不易，况且鬼脸和它们时常在深海中活动，就算此处曾经有普通生物，也会被吓跑。

“深海中的情况不是短时间内形成的，在漫长的岁月中，一定会诞生出适合在此处生存的生物。”

白笙轻声开口，她一直觉得生命是顽强的，是能够随着外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武骁眨了眨眼睛，目露不解。

白笙没有回答，而是挥了一下手，无形的劲气冲击而出，直奔下方。

在力量的冲击下，下方的泥土被掀了起来，露出了埋藏着的白森森的骨头。

骨头埋在泥土中，层层交叠，目之所及，尽是惨白之色，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白笙只是掀起了一片泥土而已，若是继续下去，恐怕不知要出现多少骸骨。

“嘶！”

武骁倒吸了一口冷气，倒不是因为被吓到了，而是震惊于白骨的数量。

“难道此处曾经有过一场屠杀不成？”

姬无尘瞳孔骤缩，难掩震惊。

看白骨上残留的痕迹，全都是一击毙命。能够做到这一点，就说明是一面倒的屠杀。

“下去看看吧。”

白洛羽看着众人，说出了一个提议。

众人纷纷点头，飘身落下，但却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众人没有踩踏白骨，而是漂浮在白骨上方，低头看着泛着寒光的白骨。

之前距离遥远，再加上有海水的遮挡，众人并未发现白骨上的寒光，此时距离近了，那股渗人的寒意分外明显。

饶是众人有灵力护体，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白笙蹲下身，轻轻触碰了一下白骨。

“咔嚓！”一声，白骨裂开，从裂缝中漫出一缕碧绿的幽光，带着浓烈的怨气。

这一声脆响仿佛吹响了号角一般，众人脚下的白骨纷纷裂开，幽光四溢，最终凝聚在一起，怨气冲天而起。

“啊！”

“嗷呜！”

惨叫声，怒吼声，响彻此处。

哪怕有深海的压迫，此处也涌起了阵阵阴风。

在阴冷的风中，夹杂着滔天的怨气，不甘的控诉，以及强烈的恨意。

海水剧烈翻腾，卷起了所有的泥土，更多的白骨暴露而出。

“咔咔咔！”

脆响不断响起，此起彼伏。幽光越聚越多，不停的变换着形状，凄惨的哀嚎声和不甘的怒吼声越来越大。

众人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并未阻止幽光的凝聚。

它们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此刻的幽光是它们临死前留下的怨念，是它们唯一能够述说自己经历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阴风停了下来，海水也不再翻腾，只剩一团凝为实质的幽光漂浮在众人身前。

幽光突然冲向众人，将众人包裹其中。

众人不仅没有进行防御，反而敞开了身体，任由幽光侵蚀他们的意识海。

在意识海中，众人看到了那些尸骨曾经遭受的一幕幕。

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血液染红了海水，血腥又残忍，而主导这一切的正是鬼脸。

在鬼脸身旁禁锢着数百道稚嫩的身影，它们挣扎着，嘶吼着，但却无法阻止鬼脸对自己族人的屠杀。

鬼脸看着眼前绽放的血花，放声大笑，刺耳的笑声竟然压过了惨叫声，回绕在众人的意识海中。

画面戛然而止，众人立即回过神，此刻幽光已经黯淡无光了。

幽光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将它们临死前的遭遇告知了众人。

幽光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最终消散在海水中。

白笙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挽留，但却只碰到了冰凉的海水，幽光早已散去。

“该死！”

武骁冷声开口，喝骂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