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果这次生死对决失败的话,影响最大的人就是这位母亲啊!她不但是李阀的主母,还是窦家的女儿。
“你父亲这个人呢?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真的输不起,他是绝不会接受独孤怀恩挑战的,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忍耐,以前那么多的冷嘲热讽,他都能唾面自干,像独孤怀恩这样的挑衅,他完全可以不加理会的。”
“可他现在既然接受了挑战,就是把后面的事情都看清楚了,他用死来捍卫李阀的尊严,就是在给你铺路啊,就是在给他的儿子们铺路——”
“稚儿,你要知道世家豪门的战争,不是争一时的长短,阀主就是看到了你们的未来前途光明,才会决然去做那一块铺路石,李阀和独孤阀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家族,所以现在我们李阀就是输了,一点也不丢人,但十年之后就未必了,到时候你们这几个孩子,重新赢回来就行了。”
“不!母亲,这样不对!”李智云感到热血上涌,原来李渊这个父亲是这样想的,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他接受不了李渊这样的牺牲,他知道就凭借身上的一千四百年后的知识,自己根本就不会平凡,何况没有自己强自去做什么佛子,李渊是会当上皇帝的——
他反驳道:“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认输,等待合适的时机,我们可以重新崛起的。”
“傻孩子!”窦子矶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读过晋史吧?你说晋朝为何会灭亡?”
“这个——”李智云迟疑,先不说他根本没有读过司马家的历史,就算是读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高平陵之变啊!”窦子矶提醒道:“这场政变表面看是司马家赢了,可却失去了天下拥戴之心,竹林七贤那样品行高洁的人,谁还愿意为司马家效力?整个朝堂上,尽是些无能贪婪之辈,晋朝岂能长久?”
“所以李阀打输了,只会让人们敬佩李阀的奋勇无畏,但是我们要是认输了,天下人就会鄙视我们的懦弱胆怯了,以后李阀不管怎么做,都只会被世人所嘲笑。”
有这么大的影响吗?李智云迟疑着,后世可没有这种说法,也没有人真正在乎名声这个东西,人人都在崇拜曾国藩屡败屡战的人生智慧,并把它应用在各种欺诈的伎俩之中,因为反正有一天你会登上人生巅峰,那么所有人都只会讨好你,如果你登不上巅峰,谁还会记得你是谁?于是,曾国藩,李鸿章这样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卖国贼都被捧上了神坛。
窦子矶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仍自说道:“至于大兄,我没有他的智慧,我也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不过今天我却想明白了,当年窦家老祖宗的决定,宁可窦家血流成河,也不愿意举起反抗杨坚的大旗——是突厥!”
她的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窦家当年的实力,足以撼动杨坚的统治,但这样一来,这个国家就会重现东、西魏并立的局面,甚至南北并立,彼时的突厥就会南下了,事实上他们也的确南下了,但正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强大统一的国家,才成功挡住了四十万突厥狼骑。”
“窦家的老祖宗正是看到这一点,所以才宁可让窦家血流成河,也不肯造反。这个心结困扰我太久了,直到今天和柴家几位元老的交谈,才总算解开。”
“那你还恨杨家吗?”李智云问道。
“恨!”窦子矶毫不迟疑的回答,“但是杨家长不了的,你看杨坚一生都在拼命的搜刮粮食,他在害怕,他知道战争随时会到来,他知道自己得位不正,关陇贵族之中也没有人真心效忠大隋这个国度,一旦突厥的威胁减轻了,他就要面对天下人的清算了。”
“原来他这一生都活得战战兢兢,原来他害怕独孤伽罗,是因为害怕失去能够左右关陇贵族的独孤阀……”
“原来他活得和我一样的痛苦,”窦子矶笑出声来,“我觉得这是这些年来,我活得最轻松的一刻。”
“孩子,不要帮杨广——”窦子矶的手轻轻抚过李智云的脸颊,说道:“你看杨广倒行逆施,这满朝堂的世家豪门可有一个愿意站出来,提醒他一声?没有。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失去对这个帝国的控制力,都在为这个机会积蓄力量,李阀也一样!”
“以前我以为阀主他胸无大志,贪恋权势、美色,直到他告诉我,要我带着二郎去楼烦郡,那里有三万精兵,还有西突厥投降过来的五千精骑……”
又一道惊天雷,李智云心中剧颤,李渊起兵的时候,只有三万精兵,后来成为了唐朝的北衙禁军,原来都是李阀的私军——那五千精骑,也应该就是史大奈带领的西突厥部落了,他第一时间投效到李渊的帐下。
我的天啊,原来历史上没有偶然,李渊为了造反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
可这样一来,自己怎么办?杨广和李渊帮谁?这个好难抉择啊!为什么杨广就不是历史上的混蛋暴君呢?为什么李渊也不是历史上贪花好色的无能之辈?
“所以,稚儿,无需害怕。”窦子矶握住他的双手,轻声说道:“阀主刻意交代过的,不许任何人怨恨你,他说过,这次生死对决如果输了,就会让一直都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