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猜对了。发完脾气的柳志明径直出门了。他先在天上人间里喝了几口闷酒。嘈杂的音乐，烦人的歌声，还有那些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更上柳志明心烦意乱。

柳志明拿着半瓶酒走出天上人间俱乐部。柳根跟上来，被柳志明打发了。柳志明要一个人走走。

柳根不放心，跟在不远处。

柳志明发现了，抓住柳根大骂起来，“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现在我命令你到码头去扛一百袋货物。立刻，马上！”

柳根不情愿，但柳志明的命令不容抗拒，只得不舍地离开。

这下柳志明自由了。此刻柳志明只想找一块清净之地睡上一觉。

街上到处是穿着不同款式颜色的鞋子。这些鞋子在柳志明的眼里一闪而过。忽然，柳志明觉得那些鞋子像长了魔法，竟然会飞了起来。

柳志明奇了怪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鞋子会飞后，柳志明拿着酒瓶的手就要去抓住那会飞的鞋子。

不知怎么的，柳志明忽然碰到了一个硬物。

“你的，找死啊！”

柳志明还没有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一阵疼痛就从腹部传开。

“志明，你怎么了？”

柳志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浮现出一个日本士兵的面孔。

“山本课长，柳先生醒了。”那个日本士兵惊叫起来，随即退下。

山本木子晃悠悠地走到柳志明跟前，“你这是怎么了？”

柳志明闻到满嘴的酒气。“你喝酒了？”

“你不也一样吗？”

柳志明被反问得无话可说。“能说说为什么喝酒吗？”柳志明语气尽显温柔。

山本木子叹了口气，“诸事不顺。你你呢？”

柳志明也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哈哈。”山本木子原本布满愁容的脸上绽放笑容，“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干杯吧。为我的诸事不顺，为你的一言难尽。”

柳志明也跟着笑起来，“我们不醉不归。”

山本木子命令士兵拿酒来。

柳志明负责倒酒，一杯下肚，柳志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有时候，我真是想着，要是当初敢忤逆奶奶的意思，一直等着你，今天的我们会不会双剑合璧？”

山本木子看着酒杯里的酒，“可是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你敢和你的太太离婚，然后娶我吗？”

柳志明眼里闪出一道光，愣了一会儿，开口就要回答。

山本木子抬起手来阻止道，“我们都是在桥本司令手下底下混饭吃的，得罪大老板那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柳志明有话要说。

山本木子抢先说道，“今天我们只管喝酒，别的什么都不谈。”

“好，只管喝酒。”柳志明连忙倒酒。

两人都遵守约定一言不发。一杯又一杯。山本木子和柳志明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期间只有倒酒的声音和碰杯的声音。

“我说，我最近真是倒了大霉了。桥本司令交给我的任务，我没有一件是完成好的。我真是干啥啥不行啊。”山本木子先开口说话了。她现在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似乎已经忘记刚才的约定了。

“不能这么说。是那些反日分子太猖獗。”柳志明想了想，还是觉得开口安慰地比较稳妥。

山本木子傻笑两声，又一杯酒下肚，“快，给我倒酒。”

“你喝醉了。”

“没，快，倒酒。”山本木子催促道。

柳志明只得照做。

酒倒满了。山本木子看着酒杯哭了起来，“桥本司令说这一次那些秘密文件交给我，我还出错的话，就要我的命。”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柳志明假装没有听清。“桥本司令为什么会要你的命？”柳志明关切地问道。

“因为——”山本木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因为那些秘密文件。”山本木子整个人倒下了。

“什么秘密文件？木子，木子。”柳志明走上前摇晃山本木子

山本木子却昏睡不醒，浑身弥漫着酒气。

山本木子的脸蛋因为喝酒变得通红通红的，颇有芙蓉出水的感觉。

“木子，木子。”柳志明轻轻抬手触碰山本木子的脸蛋。

山本木子毫无反应。

柳志明把脸凑近山本木子脸庞，轻轻吻了起来。“木子。”柳志明轻轻叫唤着。

山本木子依旧无动于衷，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我爱你，木子。”说着又亲吻了一下。

柳志明摊开手，将山本木子抱在怀里，搬到床上。

说来也怪，就在这一天里，这张床上先后躺着两个人。先是柳志明喝得烂醉被山本木子搬到床上，现在换山本木子躺在床上。只是不知道，当柳志明躺在床上时，山本木子是不是也这样深情地守在自己的身边？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一夜过得漫长而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