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什么承诺,并且好好的履行过。
纪念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她一身狼狈潦倒,凄惨又可怜。
眼睛一直看着倾冽开着车落下的地方,眼底似乎还倒映着那场冲天火光。
她没有哭,也并不觉得难过,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整个身体都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已经遗落在了再也找不回来的地方。
她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不少车,看着她,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敢有动作。
她站在桥沿上,还要继续往前,脚步踩空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小姐……”那人手上用力,一把将人扯了回来。
她像是灵魂归窍般,突然所有的神识都清楚了,一时间,天旋地转,因为太过深重的刺痛而强撑着的身体似乎到了强弩之末,再无法支撑。
她抓着身边人的手,眼泪徒然落下:“倾冽,求你,帮我找倾冽……”
话说完,人倒在地上,人已经毫无意识,偏偏,眼泪像是打开的水龙头,一直从眼角落下。
太过沉重的伤痛,即使身体已经陷进了昏迷,毫无意识的心也还是悲切得难以言喻。
纪念睡了许多天,医生说她从车上摔下去虽然摔得严重,但是也该醒了的,还没醒过来,更有可能是在躲避着什么。
一个星期后,纪念终于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病床边上的乔予墨。
她刚有动静,他就察觉到了,侧身过去看着她,眼里都是心疼。
“念儿。”
她身上伤势严重,就连脸上也有许多的伤,乔予墨连碰她一下都不敢,担心会弄疼她。
“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哥哥去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他刚要走,纪念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摆。
“哥哥。”她的声音哑得可怕:“我怎么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看到她皱眉,而后又再开口:“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病房的门被打开,进来的人听着她的声音平静的开口:“梦到了苏慕和倾冽,可他们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苏慕的手再也治不好,倾冽好像也死了,唯独我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哥哥,你说,这样的噩梦是要吓谁?”
她的声音那样轻,好像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可乔予墨却听得心疼。
他再次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发,举动中都是宠爱:“是啊,只是一场噩梦,念儿现在已经醒来了,不要让噩梦吓到自己了。”
门口的苏慕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唇角微勾,嘴角的笑依旧是那么倾国倾城。
噩梦。
若只是噩梦,多好。
对于自己的手臂,不是真的一点都无所谓的,所有的知道,他是那么爱画画,但,相对于手臂的无法复原,他更不愿意见到她的心情。
一个手臂,一条命。
她才十六岁,背不起这样的重担。
另一边站着的是言轻歌。
他这一生过得无比惬意而妄为,可,自从认识纪念后,他发现,自己做了许多让自己后悔的事。
如果那晚他没有离开医院,第二天陪着她,她是不是就不会遇到倾冽,不会再有后面的事情。
忆起她被送到医院来时的场景,他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滋味。
那一瞬间,好像天地都是灰色的,世界小得像个狭窄的盒子,他困在里面,透不过气来,眼睁睁的看着她伤痕累累,血迹斑驳的身体,想上前确认一下那到底是不是她,想问一句她的情况,却发现,那双脚连动都无法动。
他甚至不记得,是怎么听着警察将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的。
纪念昏迷的时间里,极致酒店的所有员工,上到经理下到服务员,全部被解雇了。
他,苏慕,乔予墨,警局,排除那么多人去找倾冽,到了现在,却还依旧渺无音讯。
所有人似乎都想做些什么,尽量希望她在醒来后能够好受些。
可,又全部都明白,到了如今的境地,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却没想到,听到她这样的话。
噩梦,那就当所有的一切都是噩梦吧。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陪她做梦。
有脚步声匆匆而来,随后传来的声音不大,但,病房里太安静,所以谁都听得明白。
“纪小姐醒来了吗?关于倾冽死亡的事情经过,我们……”
“闭嘴!”异口同声的赤声。
警官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
纪念轻笑一声,闭了闭眼睛。
“念儿。”乔予墨更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