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出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轻轻拍了拍柴茹音的手,安慰道:“别急,救人要紧,我这就将这三味药材给你取了去。”
柴茹音此时倒是真的被她这手操作惊的目瞪口呆。
原以为此事还有的周旋,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就得了手。
她都做好打算若是付茗央不拿出手,就将她手中有药却不肯救人的事捅出去,这样既坏了她的名声,又能以其心不仁的说法逼她交出药材,岂不美哉?
“哼~还算她识相。”柴茹音心中轻哼,拿到药材后就忙不迭的回了主帅的营帐内大显身手。
自从上次将敌军的粮草抢了回来,两军就处于胶着状态,双方两相遥望既不撤离也不开战,静的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晋军此时也获得了短暂的休整时间。
毕竟两军开战不论哪方缺粮,战争都无法继续,眼下赫哲族明显自顾不暇,到处想法筹粮。
怕只怕,他们也存了偷袭的心思,是以最近几天虽然没有开战,晋军这边也丝毫不敢懈怠。
柴茹音这几日,倒是借着给顾溟渊看病的机会,跑主帅帐跑的勤快。
她一边悄悄给顾溟渊上着药,一边暗自偷瞄着那个男人如雕刻版俊美的脸庞。
顾溟渊醒来,就看到柴茹音的身影频繁的出入帐内,他第一反应是:药王谷此次竟派人前来支援?
第二反应则是不知那个小姑娘此次有没有一起跟来,当初他所望见的身影,莫不是幻觉?
只是想了想,他就轻抿着嘴角苦笑。
若是那个人来此,又怎会轮得上柴姑娘给自己看病?甚至连余下的寒毒,也是柴姑娘所带药材医治的。
他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相思成疾的那一天。
付茗央虽然没有亲自为那人诊治解毒,却也时时打听着他的状态。
只希望,柴茹音的医术不要让她失望吧!
日子就这么平稳的又过了几日。
事情却永远往出乎意料的情况下发展。
那日,塞北的风沙吹满了整个城,明明是白日里日头最大的时刻,天空却昏暗的宛若黄昏。
付茗央望着这阴沉的天气,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不安。
她拢了拢自己的外袍,抬头向天空望去,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彷佛整片天都要坠了下来,配上黄沙与泠冽的风打在人的身上隐隐作痛。
付茗央疾步向帐内走去,她的右眼微微跳动着,总感觉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了。
就在这时,风沙声伴着隐隐马蹄疾驰的声音缓缓而来。
只见朦胧的沙暴里,赫哲族的大军踏着风沙踩着号角声飞奔而来。
他们隐于风暴中,带着无尽的杀气,好似是从地狱而来的使者,要残忍的收割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命。
“快,快撤,有敌袭!”瞭望塔上的哨兵高声呼喊着。
本来就被这塞上沙暴弄的乱了心的晋军,此时各个都失去了往日里一夫当关的风采,营帐内瞬时乱作一团。
因着几日的休整,士兵们反而因为安逸少了士气,再加上赫哲族对于气候的适应,这种主场作战的气势无端的让人升起了退后的心。
顾溟渊第一时间出了帐,顶着风沙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营接下来的任务。
打仗靠的不是冒进,这种明显有备而来的敌袭,硬刚实乃不智之举。
是以他所做的决定,也是撤退,让所有士兵退回朔风城内。
沙尘暴乌泱泱的袭来,伴随着呜呜声吹颤了每个人的心。
眼见着苏赫巴达率领着众人,踏着风沙袭来,顾溟渊最精锐的兵为了其余人的安全,只能在不熟悉的环境下跟他们打得难舍难分。
黄色的沙混合着殷红的血液,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众横交错的沟壑。
好似一张无尽的大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付茗央所在的伤兵营,第一时间被安排了撤离。
望着黄沙中那个立于马背上的男人,她心中微微担忧,希望五皇子一切安好吧!
眼下她所能做的,也只是照顾好伤员,不给其他人添麻烦,这种无力感自她重生后已经许久没有出现。
以至于,自己的心竟微微出了问题,失去了原有的冷静。
朔风城外,顾溟渊傲然立于城门口,披着铠甲手拿长枪的样子宛若天神下凡。
他就如同一位守护神般,将所有的人护于身后,彷佛有了他就能够心安。
说时迟那时快,苏赫巴达夹紧马腹的那一刻,顾溟渊也动了。
虽然黄沙漫天,阻隔了视线,但顾溟渊依旧能快如闪电的冲着苏赫巴达的方向迎上。
顾溟渊先是拿着长枪刺向了赫哲族二王子的左肩,在他将刀砍过来时下腰紧贴着马背躲过了一袭,而后趁着那人提刀之时将长枪背刺向他的心窝。
二人短时间内交手了上百个回合,确是谁也没能从对方那里讨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