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溟渊冲着身后的众人做了一个向前手势,大家就悄默声的跟在他的身后有条不紊的极速行进着。
在离敌方营帐半公里的树林里,顾溟渊停下了身影。
他现在要独自一人,将剩下的一队看护兵引出去。
顾溟渊操着一口从俘虏那学来的赫哲语,装作神色焦急的模样大声跟那小队的领头人说了些什么。
起先那人还一脸的怀疑,但是接下来的几句话彻底让他放弃了疑心。
本就只是见过其木格大人两面,从未与他独自交谈过的小队长,自然不清楚眼前的人是换了个皮。
只见他冲着自己小队的人说了什么,振臂一呼就跟着顾溟渊向着战场跑了出去。
桑颉见此,招呼着众人悄声接近营帐后方,直捣敌方粮草仓。
直到众人将赫哲族的两个粮仓搬空后,其中两个士兵望着剩余的粮草,不甘心的自作主张丢了个火折子进去。
方才听信顾溟渊前去支援的小队,一回头就看到自家营地的火势,当即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他们迅速掉头往回跑,嘴上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就见所有人都统一将刀插到了马背上的刀鞘里,手拿弯弓竟是想将那贼人射死。
押运粮草的小队,此时自觉的分为了两队。
一队保护着粮草稳健撤退,另一队在前方形成一排人盾,死死的护卫着后方押送粮草的弟兄们。
运送粮草的粮车体积大速度慢,是以此刻那些押送粮草的人,就像是黑夜中的烛火,一瞄一个准。
若没有其他人的保护,想必这些人就如活靶子般,轻而易举的被赫哲族人射中。
先前被引走的大军,望见自家营帐内的大火,此时也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苏赫巴达恼怒的啐了一口痰,眼中的怒火犹如实质,用着赫哲族语骂骂咧咧的冲着众人说了些什么,双腿一夹马腹率先跑了回去。
见此晋国大军也连忙追了上去。
若是所有火力都对着主帅率领的精兵而去,仅有不足三百人的小队,又这么能与上万的大军相敌?
最初反应过来的赫哲族人,也有样学样的将箭矢绑上了带火的布条,誓要与顾溟渊他们同归于尽。
桑颉最先发现了敌方的用意,他大喊着,“快啊!快跑,其余人跟我挡在粮车面前,一个箭都不能放过!”
而后将武艺最高强的几人选出,死守在押送粮车人的面前,将刀剑舞的密不透风,仿若一张钢丝铁网,牢牢的挡住了面前的火力。
顾溟渊此时的情况也很危急,在那队人马发现粮仓着火时,就已怀疑了他的身份。
虽然不少人跑了回去,但依旧有几人死追着他不放,更何况苏赫巴达他们发现了营帐的火势,也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了过来。
此时他可谓是两面夹击。
“该死!是哪个蠢货放的火?”顾溟渊掉头向后疾驰而去,脸色铁青眉头紧皱,恨不能将那个放火之人杀了泄愤。
若不是这把火,他们的计划也不会出现如此纰漏。
眼下粮草卡在半路上,敌方发现中计后拼了命的要他们陪葬,情况变得愈发危急起来。
在顾溟渊将第四波追来的赫哲士兵解决掉后,这才跟精兵队汇合。
眼下支撑他们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粮草安全的送往城内。
要不然,这一切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来此营地的战士们,也将面临无粮可吃的绝望。
为了倒下的弟兄们,他们也无路可退。
此时这片土地上,战火纷飞。
赫哲族人无一不拿着冷箭,点上火向着顾溟渊的方向射来。
他一个人就犹如不败的战神,将身后押运粮草的兵,护的密不透风。
本该万籁俱寂的黑夜,因着这场战事,亮如白昼。
每一支冷箭上耀眼的火光,在熄灭时都有可能带走一个鲜活的生命。
被车轮碾轧的枯草上,到处都留着浓稠如浆的血水。
顾溟渊他们这队人马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减少,若不是靠着信念苦苦支撑,他们余下的人不一定有力气继续前行。
桑枳所带的大部队,已经绕路来跟他们这队汇合。
只要再撑一刻钟就好,一刻钟后,胜利就终将属于他们。
顾溟渊脸上的面具,在月光的折射下泛着阴冷的光,他的左臂旧疾未愈,此刻又添了新伤。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角,一丝血腥气慢慢涌上,此刻他就像个杀戮机器般,将所有追上了的赫哲人砍于马下。
终于,在大部队汇合的一瞬间,敌方的一把利箭射中了他的右臂,那钻心的疼痛和汩汩冒出的血液,慢慢透支着他最后的力气与意志。
在桑枳赶来的那一刻,他一时不察从马匹上跌落。
“主子!”桑枳大喊一声,提着气飞旋而下将人一把抱上了马。
此时战局已定,他快马加鞭的赶在最前面,生怕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