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还繁茂的开着,恐怕是这一夏最后的一次肆意了吧。
苏木紫一身浅绿色罗裙曳地,端坐在桌前喝着丫鬟熬好的药,清浅的眉并没有因为药苦而蹙起来半分。
喝完药把碗给了身边的丫鬟,漱了漱口,便嘱退了丫鬟。
“大小姐。”出门的丫鬟对苏木凉做了一个万福。
“妹妹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苏木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从身边走过的丫鬟端着的空碗,询问道。
“好多了。”苏木紫看着从门外进来的苏木凉,浅浅一笑。
“镖局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姐姐?”
“毫无头绪。”苏木凉眉头蹙起,叹了口气坐在她的身边。
这几日苏木凉一直在查账本,核对支出和收入,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现在有点儿懵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虑了,或者大掌柜的对苏家根本就没有二心。
但是她一直都不喜欢大掌柜的,虽说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可是她就是不喜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笑着的脸自己心里就反感。
所以当听说她爹爹走镖的时候被年似水杀害,她不相信,她知道年似水的为人,尽管他是土匪头。
不久之前一批丝绸在大刀山下被劫了,王总镖头的人一口咬定是年似水带人干的,年似水也没出面否认。
市面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女婿劫了岳父的镖,也足够给满喻美名的苏泰生当头一棒,所以苏泰生当即就毁了婚约。
不过传到市面上却是说年似水愤恨苏泰生嫌弃他出身匪窝,血液不正,不愿把女儿嫁过去做压寨夫人,所以年似水一怒之下撕破脸,劫了久合镖局的镖,导致苏泰生彻底毁婚。
而年似水不甘心,最后痛下杀手。
不过这些话苏木凉从来都没有相信,他爹是有血有肉的真汉子,怎会同世人一般见识,嫌弃别人的出身。
她和年似水订亲是源于一场意外,当年年似水年仅六岁,而大刀山的当家也还不是他,是他的娘亲,一位风华绝代艳惊四座的奇女子。
当时苏木凉的娘亲被人绑架,恰巧路过大刀山被年似水的娘亲救了,苏泰生为了报答救妻之恩,愿意倾全部家业报答她的救妻之恩,却被她拒绝了。
当后来他娘来久合镖局做客的时候,无意间撞见了在练功的苏木凉,甚是喜欢,便和苏泰生定了这门亲事。
从此以后隔三差五的,年似水他娘就带着年似水来久合镖局和苏木凉培养感情。
所以对于年似水的人品,她是再知道不过的了。
不过当知道爹爹死讯的时候,她还是乱了心。
身边所有人都将证据指向年似水,被迫下,她不得已去衙门报案时,将这些证据也转述给慕容白。
她不敢见他,也是因为见了他就会将掩藏好的脆弱暴露在他眼前。
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和其他小女子一样,遇事只会哭哭啼啼。
可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遇到他,自己无论伪装得多么完美多么强大,都会彻底沦陷,沦陷在他的温柔里,沦陷在他的感情里,让自己变成一个和常人无异的小女子。
至始至终他对她都是无限包容且信任的,不像她,乱了心就开始起疑。
“姐姐,你查账,是因为大掌柜的吗?”
苏木紫温情明亮的眸子看着她,轻声问道。
“恩。”苏木凉承认,“不过,也不排除李镖头和王镖头两人。”
那晚衙门邂逅,年似水告诉她,在久合镖局要小心。
爹爹的死因蹊跷,明显是有人想栽赃嫁祸,借着之前失镖的由子想彻底毁了年似水和她之间的关系。
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断了她的后路,让她孤立无援,到了那时,久合镖局也是池中之物,唾手可得。
所以由此判断,能得到好处的只有久合镖局里面的那么几个人。
年似水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可是她却是耐不住性子。
可如果不是因着爹爹的亡故,她又怎会如此?
“姐姐你走了一步险棋。”苏木紫清浅的眉蹙起,声音轻柔却又沉重。
“为何这般说?”苏木凉看着她。
她和爹爹向来比较看重苏木紫,一来苏木紫满腹商伦之道,二来她阅事又是细腻精明,观察时局要比他们二人更为敏锐。
“你的行动太过针对性,若真为大掌柜的所为,精明如他,他岂会毫无察觉?”
“恐怕他如今已经布局,我们二人都在棋盘上任人摆布还不自知。若不是大掌柜的,那更不用说,一定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苏木紫看着她,继而道,“既然姐姐已经确定不是姐夫所为,那我们不能这般守株待兔,必须反击了。”
她话语虽轻,却在她心里如同重击。
“若真如妹妹所说,恐怕那人已经行动了。”苏木凉皱眉说道。
“姐姐不必苦恼,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