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之上,已然成了僵局。萧平章被近两万大军重重围困,没有了脱身之法,但是手中掌握着弩车这种大杀器,也让鲛人没办法近身搏杀。
在进攻间隙中,钟离洛帮陆书卿拔出带血的箭头,说道:“一会我去吸引火力,你在敌人的进攻间隙,指挥将士靠近敌船。我如今重伤在身,恐怕坚持不了几个回合,你要看准机会,敌人的连弩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要让将士做白白的牺牲。”
“但是你已经身受重伤。”
陆书卿也不给他太多的解释的机会,又是一个飞身,空中挥剑说道:“看准机会,敌人射完箭支就发信号。”
钟离洛瞅准机会,大喝一声,趁着箭雨稍稍缓和,立马指挥将士突进。
陆书卿刚刚一击,已经耗尽的气力,如今再一次强行运功,力道自然大不如前。看着萧平章小人得志的样子,他急怒交加,大喝,声音未落手中光芒一闪,手中一道真气喷薄而出,又将一个弩车轰的粉碎。
但一击过后,体力不支,身影没有那么飘逸,挥剑运气防御不及,一枚箭镞径直朝着自己的面门射了过来。陆书卿惊出一身冷汗,只能连忙用剑身抵挡,只听见嘡啷一声,佩剑经不起这样大的力道,居然被一支飞弩震飞!
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将他击落到海水里,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上前几日受的伤被完全撕裂,经过海水那么一浸泡,血水顺着衣衫晕开,染红了一片海水,看的人触目惊心。这边小蛮看到陆书卿重击落水,连忙过来搭救,想把他拉出敌人箭镞的攻击范围。
猛劲的箭头,像雨点一样砸向水面。小蛮内心怀着愧疚,心中想到:“如果不是自己上了萧平章的当,陆大侠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也不会打的如此狼狈。她紧咬牙关,冲着陆书卿的方向游去,躲避着周身随时落下的箭镞,心中满是不屑和不甘。
等到她拼尽全力,把陆书卿拉回到安全地带的时候,自己也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无力的说道:“小乙,我把你的陆大叔带回来了,咱们恩怨两消,这我也算是还了你的恩情。”说罢便也昏死了过去。
陈小乙连忙过去查看陆书卿的伤情,发现他已经昏死过去。刚想说两句感谢小蛮的话语,却感觉到扶着小蛮腰肢的手有一点点的温热。
他抽出来一看,立马变了脸色,不是被手中的鲜血吓到,而是被小蛮背后密密麻麻数支箭镞震惊,用哭腔说道:“小蛮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还说要保护我,怎么不讲信用你可不能出事啊。”
旁边几人连忙连查看,只见一只箭镞正中后心,显然没了救治的可能,钟离洛说道:”她这在是用自己的后背做盾牌,给陆大侠挡住了箭镞。”
“如今战况受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赤龙銮鎏在旁边焦急的说道。
“此计不成,我们还要早做打算,如果拖得时间太长,龙骨岛的白祁只怕是凶多吉少,何况,即使死战,也未必能靠近有弩车压阵的旗舰。不如我们先行撤退。”旁边的一个指挥官说道。
“此乃是天意,非战之罪,你们既然不愿强攻,主意是我出的,纵然只剩下我一人,也要死战,为小蛮姐姐报仇。”这个时候的陈小乙,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我答应过陆大侠要好好保护你的,这一次出师不利,我也有责任,实在是敌人的弩车太过厉害,咱们还没近身,再耗下去已经意义不大。”钟离洛也在一旁劝说陈小乙。
“权使,让我带人再冲一次吧,只要能够冲过去一队,我相信战况就一定会有转机,海山近身搏杀,那群旱鸭子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小将銮芥恳求道。
事不宜迟,銮芥带着一支先头部队,开始冒着箭雨冒死靠近,为了给他争取时间,钟离洛等人居然主动暴露中军位置,吸引敌人的火力。果不其然,敌人刚一发现陈小乙等人的位置,立马调整弩车的方向,漫天的箭雨,朝着几人射来。陈小乙看着周围的鲛人,为了保护他,纷纷被射死在自己面前,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无力之感。眼下全部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孤军冲锋的銮芥身上。
然而前方战况胶着,銮芥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终究作战经验不足。其实萧平章早就发现了偷偷靠近的这支突击队,他故意让士兵把鲛人放的近一点再射击,不给一点逃走的机会,就这样銮芥带的部队,困在两军之间成了活生生的靶子,被射杀的如同筛子一般。
銮鎏一生带兵谨慎,与敌军作战,从不死战,稍有战事不顺,便溜之大吉,五族之中,也只有赤龙一族伤亡最小。想不到他畏葸了一辈子,到了老年自己的孩子却战死在沙场之上,真是莫大的讽刺。他跪倒在战船之上,痛苦嚎叫的撕心裂肺,夹杂着鲛人受伤将士的哀嚎,战场一片凄惨。
周边保护陈小乙和中军指挥使的鲛人已经倒下了一大片。螳臂当车,蚍蜉撼树。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敌人残暴的战争机器面前,只有被碾压撕碎的命运,那突如其来的挫败感,让他心中居然燃起了无限的勇气。
眼看身边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小蛮的尸体,也成了敌人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