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陈小乙三人站在江边，身上衣物随着江风猎猎作响。

珠烟忍不住问道：“事到如今，你为何要处处维护那个姓沈的小妖精，莫非她和你有什么私情。”

“你不要说话如此刻薄，我只是觉得祸不及家人。林寒衣和九州门阀的账，不应该算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没关系？她姐夫的双手染满了鲛人的血，你却还说她和这场战争没有关系。他们逼死澜诺的时候，有没有像你这样同情心泛滥？萧平章杀死澜芒的时候，有没有手下留情？那些所谓的门阀贵族要断绝了海皇后裔的血脉时候，有没有一点的犹豫。你要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的慈悲用错了地方！”

“如果我们滥杀无辜，和那群残暴的九州兵匪还有什么区别。”

“战争本来就是残酷，没有谁是无辜的，你活的太天真。”

“我以为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是乱世的终结，想不到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看着两人争论不休，旁边的陈小乙在一边劝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个两全之法，既不伤害沈姑娘的性命，也可以保全鲛人一族。”

“孩子，你太天真了，如今鲛人如一盘散沙，澜沧死后，更是军心不稳。族人都是人心惶惶，没了鲛皇的庇护，没人知道我们还能拿什么和九州抗衡。”

“左右权使呢？他们为何不召集五神将。有五将坐镇，战局不至于到不可挽回的局势，况且此次我带回来了护心磷甲，五将身上都有鲛皇传授的灵力，他们合力或许可以操控经书。”

“太晚了，时间根本来不及。澜沧一死，无人能够节制五人，青龙洛璃和赤龙銮鎏历来不睦，两人整天为了兵权争论不休。战力最强的黑龙，拥兵自重，不服调度，离开中军，自行去打游击。就剩下白龙将和苍龙将两人苦苦支撑，但是白璎年幼，苍邸迟暮终究不是支撑大局之人。左权使外出生死不明，现在独留右权使钟离珞支撑大局，我想不出有什么能拯救战局，这才决定出动暗部截杀。绑架沈心妍，逼迫林寒衣退兵，这是唯一的办法。”

“林寒衣不过区区一将，他只有指挥战斗的权利，却没有决定朝局的能力。你有没有想过，绑架沈心妍，只会让战局更加糜烂。”

“就算不能逼其退兵，人质在手，终究能乱了他的心智。”

两人争论愈演愈烈，丝毫没有把旁边的陈小乙的话放在心上。

“或许，我们可以在战场上击败九州的水军，那样一切不久迎刃而解。”

话音刚落，一旁争论的两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陈小乙。鲛人这几年被九州人绞杀殆尽，仅仅剩余的武装反抗力量连自保都成问题，可用之兵不过数万，甚至连像样的作战武器都不充足，正面作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看到两个人不可思议的样子，陈小乙接着说道:“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既然我们正面作战不能取胜，那我们就以奇谋突袭，纵然不能全胜，也可以化解这一场攻势。”

“你有办法？”

“如今敌人海上作战，远离本土，粮草辎重自然是重中之重，我们只要想办法，诱敌深入，拖长敌人的补给线，然后找到敌人的屯粮之地，一把大火烧掉，自然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两人听见小乙的计策，两眼都是一亮。陆书卿说道：“想不到邵大师给你的兵书，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小乙羞涩一笑，接着说道；“不过这一计策是兵行险招，能不能成功，不仅在于我们能不能找到敌人的粮仓，更在于诱敌深入的鲛人，能不能撑住敌人的进攻。正面诱敌的任务，肯定少不了血战，如今人心不稳，五军浮躁，不知有没有一战之力。”

“如果龙菹率领的黑龙军能回来支援，大营里的守军应该可以支撑十天。”

“敌人人数和装备碾压，支撑十天已经是炼狱一般的艰难。只不过龙菹能不能归营尚未可知，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暗杀偷袭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这种偷袭暗杀见不得光，拿不上台面的事情，就不劳烦我们正大光明的陆大侠，以免侮了你的清名。”珠烟一阵夹枪带棒的嘲讽，明显对他不赞成自己绑架沈心妍的计划，还是心存不满。

陆书卿也不在意她的取笑说道；“那好敌人粮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这边和小乙，赶回去把计划告诉右权使，咱们以十日为期限。十日之内，如果你能烧掉敌人的粮仓，我们趁势反击。如果十日之内，没能烧点粮库，敌兵不退，我自然会带诸将，背水一战，为了鲛人一族，做殊死一搏。我定然不辜负当面誓言，你尽管放心的去吧。”说着脸色黯然。

珠烟知道自己的玩笑话说重了，这边拱手告辞，带着众人就要离去，刚刚起步，却又定住身形，回头说道；“陆大哥，想不到时隔多年，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并肩作战。”

“我也以为，当年战前一别，便是生死相隔，万万没想到还有今日重逢。这一次你去，也定要珍重，回来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