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梅憋着气又委屈又难过,但是又无可奈何。
她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打到水,今晚是不能回去睡觉了。
天色微微发沉,这时候外头都是下工的人。劳动了一天,大多数人回来的时候已经累的喘不过气,蔫了吧唧的,就像被太阳晒过的蔬菜。谁也没去注意这个新来的人。
即便李云梅问路,也不理会。他们只想快点回棚户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李云梅穿过了人群,也没有问到路,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水,只能漫无目地走。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基地上,她看着一整个基地入目平坦广阔,有不少地方已经修建了灌溉用的水渠,还有分块的田地,内心一阵苦楚。
接下很长一段时间,她要在这里度过。
突然她看见了一个年迈的身影。
她心道,老人家应该会好说话一点吧?兴许能问到路?李云梅赶紧过去。
”请问……“李云梅的声音吞在喉咙里,这人竟然是老中医郑甲齐!
她想起小赵的话,本来基地没有推车,是郑伯有门路,这车才进了村。
她忍不住想,若不是他,她或许可以晚几天来。只是她也不想想晚几天又能怎样,工期是固定的,晚一天来就晚一天回去。
郑甲齐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怎么突然不说话,于是疑惑地看着她。
“这里哪里有水?”李云梅傲慢地问道。
郑伯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李云梅,也没有太在意她的态度,口干舌燥地说道:“水在那边。”
基地原本有一口水井,但是水都已经见底了,要打水的话只能去工地边上的一个手摇井,就在去山脚的方向。
“哪里?”李云梅顺着他的方向看到了山脚,水怎么可能在那么远的地方,她烦躁道,心里的无名火更甚。都怪这个老头,都怪他!
郑伯哪里看不出来李云梅情绪的失控,但是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于是摇摇头没有再理会,而是转身回棚户。
“你站住!谁许你走了?”李云梅怒道。
现在就连一个老头子也看不起她了吗?
“谁也不欠你什么。年轻人,多行不义自毙自。”郑甲齐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离开了。他自然知道她来这里的原因。
基地这里生活很是单调,每天就是劳作,休息的时候也没有其他娱乐。所以每到有新人来都会被讨论一番。李云梅晚到了几天,所以她来的缘由早就被整个工地的人知晓了。
李云梅本来就对郑伯怀恨在心,闻言更是怒上心头,于是她伸手对着郑伯德背影直接推了过去。
郑伯没有料到李云梅竟然这么丧心病狂,直接被推了个正着,整个人踉跄一下,直接摔倒了。他上了年纪,这一摔,老半天没爬起。
李云梅见状,吓到了。
这个老头不会死了吧?她慌张地后退,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囔囔说道,不关我的事情!你在摔倒的!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
郑伯磕到了头,整个人晕乎乎的。
这时候有人经过,看见李云梅惊慌离开,还摸不着头脑,然后看到摔在地上的郑伯。
“郑伯你怎么摔了?”他赶紧惊讶跑过来。
那人要搀扶郑甲齐的时候,郑甲齐勉强说:“等一下。”
郑伯是个老中医,自然知道人突然摔倒不能随便变换体位,需要等等身体适应了。
过一会儿,他觉得身体差不多了,才在那人的搀扶下慢慢起了来。
“你现在怎么样了?”那人着急地问道。
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郑伯毕竟可是村子里的老中医。自从他来基地之后,大家有什么不舒服都找他问一问。
中医和西医不一样,不需要什么检测仪器,也不用什么团队支持,坐在树下就能够看诊。
“头晕得厉害。”郑甲齐费劲说道。
“不知道村里的赤脚医生回来了吗?我去和徐主任报告一下,我去给你找一下。”搀扶的人很是担心,村子里只有两个医生,郑伯本来就是一个医生,除了找赤脚医生还能找谁。
“不用了。你扶我回去,我得回去休息一下。劳烦了。”
郑甲齐在别人的搀扶下,回了篷户。
李云梅这时候已经跑到了山脚下的小溪涧,急速喘着气,半天才缓过劲来,又害怕又发抖,好一会儿才开始打水。
回来的路上,她也是做贼心虚,绊了一下,这下好了,一盆水直接变成了半盆。
经过郑伯摔倒的地方,她还特地看了看。没看见郑伯在那,心里安定了不少。然后随之而来的是有点遗憾,这老家伙竟然没事。
她端着水回到棚户,把盆放在赵大霞面前,说:“水打来了。”
赵大霞本来要洗脸,一看水量很是生气,将毛巾甩在盆子里说道:“怎么只有这点水。我刚刚和你说的一盆吧?你这是逗我玩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