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这年参加了中心考试和校内二次考,也就是高考,考取了日本私立大学文理科入学考试偏差值排在榜首的庆应义塾大学——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它在横滨。
大学依旧申请不上课后,太宰治的咨询师工作走上了正规。
如之前所言,他不接灰色地带之外的委托,咨询师的工作不像侦探社,身体力行替委托人解决问题。
太宰治通常只坐在办公室,给予来访者一些“微小的建议”。
起初无人在意他的话,自从一个十八流组织死马当活马医,每一次行动都遵照太宰治的话,短短三个月一跃跻身青叶区的一流组织后——
办公室的门槛字面意义上地快被踏破了。
短短两年,太宰治的名字在横滨里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不越界的前提下,他踩着游离表里世界之间的那根线玩得风生水起。
树大招风,不是没有人记恨太宰治,“只不过是仗着那个‘言灵’肆意捣乱的小鬼而已!”
放话的组织身体力行,趁着神乐绮罗飞英国述职,打算给太宰治留一记狠狠的教训。
当天,该组织被祸水东引向中原中也。
默哀一秒。
第二天,织田作之助携异能特务科的外勤部,上门亲切地查了水表。
默哀两秒。
第三天,从英国回来的神乐绮罗收到了一张银行卡。
“快辞职叭~”太宰治托着下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
神乐绮罗在“不愧是治,好能干!”和“不行我要捍卫这个家唯一成年人的身份!”中纠结了几秒,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
“养我的事,等治成年再说。”
……
太宰治的十五岁。
武装侦探社成立的第五年,森鸥外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第二年。
稍稍厌倦了咨询师工作的他听说了新宿的情报贩子,转而对这个颇具空手套白狼意味的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神乐绮罗知道新宿区的情报贩子被打折了双腿、生死不明后,他忧心忡忡地说:“要不治换个更安全的职业吧……”
从未告知绮罗咨询师究竟有多踩钢丝的太宰治瞅了他一眼,眨了眨有狭长趋势的猫瞳:“好~”
正如“踩钢丝”一词,游离灰色地带不越线,远比进入里世界或者单纯停留表世界难得多。
太宰治从不低估人性的恶,偶尔也会生出“啊这种垃圾干脆送他下地狱吧”的冲动。
通常杀人的念头冒出的刹那,只要一想到绮罗在家等自己,杀人的冲动便如阳光下的泡泡,“噗”地破掉了。
只有有一次不一样。
那是个走投无路的连环杀人犯,跪在太宰治脚下甘愿献上一切只求一个活下去的方法。
当被拒绝时,心知无力回天的连环杀人犯口不择言地咒天骂地。
太宰治冷眼看着他喋喋不休地骂着自己。
辱骂对象无动于衷、甚至看小丑的态度激怒了杀人犯,他从太宰治骂到侦探社、特务科、黑手党,最后——疯狂地诅咒神乐绮罗。
“他会死,死得悄无声息死得丑陋死得不值一提,留不下一具完整的尸体——”
太宰治蓦地沉下眼神,抽出备用□□对准杀人犯的眉心。
他理应愤怒地开枪,但他不会这么做。
“哈、”后者冷笑一声,谁都知道咨询师不亲自杀人。
他故意用狎昵的眼神上下扫视太宰治雌雄莫辨的姣好脸庞,挑衅道:“好孩子,要爸爸教你怎么扣下扳.机吗?”
偏偏,宛如一枚小小的烟头掉进油罐车,轰地一声,怒火前所未有的烧过太宰治的大脑。
【你在失控】
【这种程度本不该使你失控】
【杀了他】
【他罪有应得,绮罗不会怪你,他从不怪你】
【这不算越线】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暴虐所控制,太宰治死死盯着杀人犯,食指一度一度弯曲——
砰!
子弹穿过连环杀人犯的眉心。
但不是从太宰治的枪口。
透过杀人犯眉间血肉模糊的小洞,太宰治看到神乐绮罗面无表情地缓缓放下枪。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猝然失控的暴虐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恐慌。
太宰治僵硬地放下枪,无措地像是回到八岁第一次被神乐绮罗抓住干坏事的时候。
“我没有……”想杀他。
说谎。
你的确想开枪、并且正在开枪。
于是他闭了嘴。
神乐绮罗看着太宰治略微失神的瞳孔,无奈地弯了弯眼睛,仿佛太宰治仍是他记忆里需要给予十二分偏爱的孩子,纵容道:
“治、闭眼。”
太宰治的